但那两口子让程乔看着眼疼,让他们赶紧在西厢房后面再盖新房另住,建好了赶紧搬出去。
张代富两口子就是怕家里富了没他们的份,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行,住不住在一个房子里其实也没有多在乎。
当初家是他们主动要分的,到底理亏。
日子似乎一下回到了正常的轨迹,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个月的时间仿佛转瞬即逝。
但这一个月,老张家里每个人的收获却是不小的。
张贵枝通过了层层考核,正式进了区体校,成了一名射击运动员。
徐梦瑶也融入三队成了一名合格的知青。
受伤男虽然仍然没能恢复记忆,但骷髅身架上明显长肉了,精神头也一天比一天好。
对了,他现在有名字了。
程乔参考徐梦瑶那天惊呼出声的‘gu’音,强行自圆其说,说他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如就叫小故好了。
小故自己对这个称呼也相当的敏锐。
他现在还能跟队员们一起上工,做些捡粪、放牛等轻松活计。
虽然干不了多少活,但也是在积极的给自己赚口粮了。
至于程乔和白清婉,收获肉眼可见。
她们的服装作坊已经慢慢走上了正轨,加工的方式从来料加工,已经开发到批量生产了。
程乔在当上三队小队长之后,又掌管了大队合作社的裁缝铺。
兜衣、袖套的客户从机械厂已经扩大到了纺织女工。
再接下来,国营饭店、屠宰场,全都成为了程乔的目标客户。
她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的,连队上的日常事务全都甩给了余会计。
余会计虽然在小队长选举上落选,但日常处理的仍是小队长的工作,他倒是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一切都挺配合的。
中秋过了就是寒露、霜降。
暑气已经消散,哪怕中午的时候气温不低,但早晚都该穿夹衣了。
被酷暑折磨了整整一个夏天的人们,终于能睡个舒服的觉,有条件的都可以贴秋膘了。
三队的人现在三餐不愁,时不时的队上还能分点肉骨头、猪下水打打牙祭,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可其他小队的日子就没有三队这么舒心了。
他们都没有发展副业,每天按部就班的下地干活,连多半点油星子都做不到。
新来的知青们还作妖不断,几次纷争把老知青们都裹挟进去了,张本初都去调停过好几回,忙得更加脚不沾地,劳动强度不亚于双抢。
徐梦瑶住在老张家,完美的避开了这些纷争,倒是相安无事,感觉下放生活也就这样了,不能再坏到哪里去。
正当大家都以为忙碌又充实的日子还会继续过下去的时候,突然一行人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送走了最近赶出来的一批货,程乔正站在合作社的门口目送张代强驾驶着拖拉机远去,就见一行七八辆自行车组成的车队急驰而来!
自行车这玩意儿目前在生产大队还是稀罕物儿。
整个大队也就张本初手里有一辆。
他每次进公社开会才屁颠屁颠地骑出去,回来必定会打水清理,擦了一遍又一遍。
摆放在家里的时候还会罩上专门的罩衣,布料比他身上缀满了补丁的衣服还好一些。
哪怕是骑上也是不紧不慢的蹬,爱惜得很。
跟这行人那样骑得飞快,轮子都快转出火星子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自行车队冲队里过来,几乎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田地间都是直起身张望的人。
那些人没有丝毫停顿,目标明确得很,似乎笔直冲过来,朝的就是程乔这个方向。
前进生产大队呈环形分布,大队部、学校、合作社,全都聚集在中心位置。
他们朝这边来,肯定是到大队部来的。
是对公的事务。
虽然这种阵仗不多见,但程乔也只是望了一眼就转身回去了。
缝纫铺的隔壁是木匠铺和铁匠铺,整天叮叮咚咚吵得不可开交,站在外面更是吵得耳朵生痛。
本以为事不关己的程乔,回到裁板前没多大功夫,就被张本初过来喊出去了。
“婶儿,他们是革委会的同志,专门来了解你们家小故的情况。”
张本初本就黝黑的一张脸此时因神情严肃而显得更加黝黑。
程乔闻言也是一愣。
革委会啊,这个特殊时期特殊的权力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