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还反倒添乱。

程乔自动自觉的把自己归类于老年人之列,在晒场一心一意摊晒谷子。

干这种活没有什么技巧,但也并不轻松。

从田里拉回来的谷子并不是完全形态,里面还夹杂着很多的稻草和未脱干净的稻穗和稻草。

需要人工把它们分拣出来,带谷子的稻穗分开晾晒,晒干后再进行一次脱粒。

而里面的碎稻草却要耙出来丢出去,无论是做牛的饲料还是家家户户烧锅的引火料,都是极佳的。

这个过程并不能一蹴而就,往往是在晾晒中不停翻动筛选完成的。

也就是说,负责晒场的人也必须一刻不停的顶着大太阳在晒场上来来回回的干活。

但到底体力消耗相对要小一些,在这里干活的几乎都是队里的老年人。

“队长,听说咱们队跟四队打上赌了,双抢输了的冬修的时候得负责修对方的水渠,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程乔正被大太阳晒得眼冒金星,冷不丁的就听到刚收拾完碗筷也来晒场帮忙的丫丫奶奶的话。

“啥?”

程乔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还有打赌的事呢?

她对打赌的事不清楚,但原主对冬修挖水渠的事心有余悸啊!

前进生产大队所在的地方不南不北,夏天热冬天冷。

冷到河里的冰能载人的那种程度。

冬天田地里的活儿没了,所有人全都被拉到河边、水渠边,不是加固河堤,就是开沟挖土修水渠。

可无论是哪样,土都被冻得结结实实的,拿镐子都难砸的那种。

特别是开沟,要是老天放晴个几天,淤泥化了冻,人得光着脚踩进泥里去挖。

冻得直打哆嗦!

六月天想起那种刺骨的冷,都直冒寒气!

有不少人还为此落下病根。

如果计划不变的话,今年正好轮到挖水渠。

每个队本来分配的任务就不轻,要是再加上别的队的也要做,那岂不是要累死个人?

“是哪个缺心眼儿的打的赌?”

程乔不由得怒火横生。

赌啥不好,赌这么大?

怪不得!

程乔总算想起四队队长王得胜今天一大早的像傻子一样,当着张本初说要把挖沟的任务全包了。

感情他一早就有了自知之明?

“不是,你还不知道啊?”郑婆子傻眼了。

“不知道你还借了两台拖拉机来?”

“问题是咱们队上今年的牛不够,只借了拖拉机怕是耕田的时候还是会输。”

正准备去田里给队员们打打气加加油的程乔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是啊。

只有两台拖拉机,再加一台机耕犁,胜算还是不足百分之一百啊!

耕好田之后还有插秧呢。

俗话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保险,一点都不保险!

她还能做点什么呢?

程乔慌了!

……

三队和四队打赌的事早在生产大队传开了,眼下这两队的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全都玩命的干,明显进度已经超过了别的队一大截。

张本初和大队的其他干部也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以往没有这么强烈的对比,自然也不知道队员们还有如此潜力可挖。

现在有了比较,他们看其他小队全都不顺眼起来。

凭什么三队和四队的人能干得那么快?其他的队却做不到?

积极性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