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水:“……”
吃完饭,梁渠背上李恬送来的路知水的书包,昨天下午掉在了教室门口。
在看到路知水被抱上轮椅时,李恬无情地大笑出了声,路知水恼羞成怒,决定在返校之前不再理她。
骄阳正好,气温宜人,小县城没有高楼大厦直入云霄,一眼望去,满眼白云蓝天。
梁渠推着路知水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各大店铺放着炸燃的音乐,吆喝着拉客,热闹非常。
“梁渠,带我去农贸市场吧,我腿上的伤可能还要几天才会好,总不能一直瞒着奶奶。”路知水突然开口。
梁渠说:“好。”便推着路知水朝农贸市场走。
路毓兰在自己固定的摊位卖菜,在吵嚷的讲价声中,她显得“出淤泥而不染”,她的摊位永远是最安静的,她给出一个最合适的价格,管你口才多么好,态度多么强硬,都不改价。
看到路知水和梁渠,路毓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路知水笑得很甜,声音也甜:“奶奶我们来帮您卖菜,这么大太阳,您快挡挡。”说着他举起伞遮在路毓兰头上。
路毓兰在太阳伞的遮挡下,将路知水暴露在阳光下的伤痕看了个仔细。
“去邻县玩从坡上滚下去了?不过还好,不用躺三天。”话是对路知水说的,路毓兰却看的是梁渠,眼里尽是责怪。
梁渠是真心地道歉:“奶奶,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路路。”
路知水一脸不赞同:“奶奶,跟梁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跟人打群架呢。”
“怕你担心,没让梁渠说实话。”
路毓兰将有些焉了的菜叶子择出来人掉,说:“现在伤重了,瞒不了了,就打算说了?”
路知水摸摸鼻子,默认了。
路毓兰继续说:“就你一个人,打群架?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被群殴了吧?”
梁渠笑了声,路知水的说话艺术估计师从他奶奶。
路知水瞪了梁渠一眼,反驳路毓兰:“真的真的……我一个人对他们十一个,虽然没打过,但他们也都挂彩了。”
路毓兰一脸嫌弃:“就这点能耐。”
路毓兰从不问他为什么打架,她总是更关心输赢,常常对路知水:“我不希望一个十七八岁活力四射的少年畏畏缩缩,不敢展示自己的个性。”
所以路知水知道瞒不过,就大大方方地将伤痕露出来。
路知水认真地说:“不过奶奶,我打破了一道困扰我许久的枷锁,我觉得这些伤受得值。”
路毓兰拿手挥开撑起的伞,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金色的光芒洒向一头银丝,辉映成景。
“那便是最好的了。”
……
路毓兰站起身:“正好你们来了,替我看着摊,一个老姐妹约我。”
梁渠说:“奶奶您尽情玩,这些菜我肯定给您卖完。”
路毓兰不信,摆摆手走了:“少来!”
两人第一次一起守摊,路知水还觉得挺新鲜的,一会儿拿菜叶子做指环,戴在梁渠的无名指上,一会儿拿钱袋子里面值一角的纸币折爱心送给梁渠,一会儿拿手机给梁渠拍照制作表情包……
路知水把拍得还不错的照片拿给梁渠看,梁渠礼尚往来,随手拍了张路知水的丑照给他看,路知水看得脸都绿了。
梁渠还说:“你现在这表情和菜摊挺配的。”
说着随手又拍了张照,旁边配字“新菜品路知水,白送不要钱”。
路知水给了梁渠一巴掌,自己转着轮椅走了。
等路知水再回来时,已经快五点了,该收摊回家了。
看了看梁渠脚边的菜篮子,路知水不客气地嘲讽:“梁大爷,说好的卖完呢?”
梁渠蹲那儿,嘴里咬着没点燃的烟:“不急。”
路知水用能动的右脚扒拉了一下钱袋子,皱眉:“你他妈卖的多少钱?袋子里怎么多出这么多钱来?”
梁渠看了他一眼,挺得意:“生意人,利益最大化。”
路知水毫不客气:“你一斤菜卖三百也赚不了这么多!”
梁渠无所谓地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没听见路知水说话,梁渠诧异地抬头,看见路知水抿着唇,不是很高兴,他也敛了笑,轻声问:“怎么还不高兴了?”
路知水犹豫着说:“哥,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是我奶奶卖的菜一直都是一口价,什么样的菜值什么价格,我奶奶都是算好了的,相当于‘物有所值’吧,很多人买菜习惯讲价,但是我奶奶但顾客基本上都是老顾客,你这样不是砸我奶奶的招牌吗……”
“况且来买菜的几乎都是老年人,他们最容易被忽悠了,将心比心,我不希望我奶奶买东西被忽悠,所以我不想你忽悠他们花大价钱也就买个菜。”
梁渠温柔地看着路知水,柔声说:“路路怎么这么好?”
“好吧,我招了,有些钱是我自己放进去的,好歹平时我也帮奶奶卖过菜,不至于做那么缺德的事……”
路知水有些尴尬,气鼓鼓地问:“那你干嘛骗我!”
梁渠笑了:“宝贝儿,我以为你会很崇拜地看着我,夸我厉害,结果你只会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