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怜想要坐起来却浑身发软,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灵异话本里被妖精艳鬼吸干了阳气的文弱书生,离精尽人亡也不远了。
忽然,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到了她的眼前。
她抬眸,君长珏站在榻前,浑身散发着雄性动物饱餐一顿后餍足的味道,居高临下地朝她挑眉,“不起来吗?”
他的唇色殷红如血,提醒着她方才的疯狂。
隋怜脸上又是一红,他刚才已经尽欢了,不是应该早就离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她迟疑了一瞬,缓缓把手覆到他的手上。
坐起身后,隋怜正要弯腰穿鞋,腰部却传来一阵酸涩感,她微蹙着眉,身子顿住了一瞬。
君长珏一直在看着她,敏锐地捕捉到她的不适。
他眸光微微闪烁了片刻,竟是俯身捧起她的绣鞋,半跪在地上为她穿鞋。
男人修长有力的大手捉住女子小巧玲珑的足部,指腹滑过敏感柔嫩的脚心。
隋怜浑身一颤,君长珏的眸光则变得幽深。
她的脚太嫩也太滑,在他手里就像一只洁白的玉兔,稍不留意就会溜走。
于是他用上了一分力,不容抗拒地紧紧捉住,为她穿好罗袜,再穿上绣鞋。
然后是另一只。
整个过程中,隋怜绷紧了身体,她瞧见白釉带着两名宫人刚好走来,看白釉的神色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禀报。
时机不巧,他们刚好看见了无比尊贵的陛下屈膝为一个小小贵人穿鞋的这一幕。
白釉先是一震,俊秀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他赶紧垂眸,带着两名宫人转过身等待。
君长珏给隋怜穿好了鞋,若无其事地站起身问道,“何事?”
白釉这才转回来,快步走到他身侧,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君长珏的神色微沉,“朕知道了。”
他看向隋怜,她已经整理好了衣裳,乖巧地站起了身,一副迫不及待要恭送他离去的模样。
就这么盼着朕走吗?
难道这个面甜心黑的女人对刚才的情事就没有半分留恋,对他的人也没有不舍?
君长珏暗自磨牙,他忽然就不想走了。
但事发紧急,丞相和容太傅已经在御书房等待,君长珏最后深深看了眼隋怜,就拂袖而去。
隋怜行礼目送他远去,面上的神色恭顺,心中却充满了对君长珏的腹诽。
这家伙刚和她滚在一起过,还无比饥渴地吸了她的血,她原本以为她的“伺候”真的很让他满意,但他临走前忽然瞪了她一眼,又让她分外的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是行礼的姿势不够标准,还是忘了说几句吉祥话恭送他?
隋怜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答案,只能把一切归结于君长珏这个喜怒无常的妖孽又抽风了。
一阵微冷的凉风吹来,隋怜抬起头,发现天上堆满了乌云,方才还明媚的日光变得黯淡不清。
她蹙了下眉,朝四周环顾。
君长珏一行人走得匆忙,珍贵嫔留下的那几名宫人也早就退下,这偌大的桃花林里居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时也顾不上仪态,提起裙摆就往春棠阁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她感觉到周身的空气变得潮湿黏腻。
果然,桃花林起雾了。
这雾气十分不寻常,像是有生命的活物般在空中轻轻扭动,雾中似乎有暗红色的诡谲残影幻化成丑陋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缓慢地伸向隋怜的身体。
隋怜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拼尽全力地沿着脚下唯一的道路奔跑,努力避开那些绰约模糊,令她分不清究竟是幻想还是现实的触手。
一炷香后,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这个发现差点让她的精神崩溃,她独自被困在这里,被迫面对雾气中看不清全貌的未知怪物,连个可以求助的同伴都没有,内心的恐惧无比沉重,几乎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惊惧地喘息着,头脑也变得昏沉,周围的雾气好像越来越重了,将天地都遮掩得暗无天日。
脚下的青砖路也从原本的清晰可见,变得模糊如幻影。
怎么会这样?她要怎么才能走出这片桃花林?
在昏暗的环境中,隋怜仿佛听见雾气中传来阵阵低喃,就连枝头的桃花仿佛都发出了怪异的娇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
第50章 君长珏要喜当爹了
隋怜吓得快疯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努力在心中回想规则:
【如果不小心在起雾时误入桃花林,请在心里默背‘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句诗,并确定你没有背反‘人面’和‘桃花’的位置,直到成功走出桃花林。】
这种情况下没有别的办法,隋怜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昏沉的头脑清醒一些,然后摒除杂念,在心中反复地默念: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