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她为何要嫁给承平伯?

令狐氏到抽了一口冷气,她忽然发现,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回京,原本是存了要寻找狐仙下落的心思。

可不知怎么,一来就遇上了媒人要给她和承平伯做媒。

京中谁人不知那承平伯只是个昏聩无能的败家子,他除了挥霍家产外便再无别的本事,承平伯府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快要被掏空了家底,连她的嫁妆都要贪图算计。

这样的夫君,这样的夫家,她嫁过去能得了什么好,更是限制了她的自由!

可她偏偏就昏了头似的嫁了,这一嫁进去就安心为夫君操持家务,竟是连心中的执念都抛之了脑后,整日跟个活死人似的,昏昏沉沉地过着日子。

若不是那一日她出嫁的小姑子偶然得了一块狐皮大氅,回门时拿到娘家的女眷面前显摆,她看着洁白无暇的狐毛猛地想起了她的狐仙来,她现在怕是还好好地待在伯府后宅里,安心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令狐氏惊恐道,“是谁,是谁在操纵我的意识?”

隋怜用神力在令狐氏的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发现她的记忆残缺了一小部分,便知道是将银针刺入她体内的人动的手。

那个人虽然身份不明,但绝对是个高手,才能将事情做得如此隐蔽。

即使是她这般的眼力,之前令狐氏混在人群中时,她也是先注意到了令狐氏身上残留的狐妖气息和胡不归给她的感觉有些相似,之后逼问这女人时离得近了,才蓦然发现对方身上居然还藏着别的秘密。

承平伯府,老国师,有点意思。

第219章 霸道娘娘俏奴才

看来这人间不只受着天道的虎视眈眈,人间的众生们也并不都是那么老实,尤其是某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大能,明面上光风霁月正义凛然,私底下却鬼鬼祟祟,一个个图谋甚广。

君长珏成日里既要面对天道的觊觎,又要镇压这么一群人,还能忙里偷闲地分出化身来和她玩角色扮演,没累到掉毛就算他心大了。

隋怜命白蕖先把令狐氏带下去看守起来,她自己则先回了清宁宫。

刚一进春棠阁,她就瞧见某位去而复返的俊俏奴才。

唇红齿白的少年内侍垂着头,乖巧老实地站在她的身前,“皎嫔娘娘,奴才回来了。”

隋怜顿住脚步,倚在门边看着他,“你不是掉进惠美人的坑里了吗,怎么爬出来的?”

墨漪顿了顿道,“是陛下出手把奴才救回来的。”

隋怜笑了笑,“陛下对你还真是关照有加啊,你和他当真没有一腿吗?”

墨漪的身子骤然僵住。

这女人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他怎么会和他自己有一腿,当他是自恋狂吗?!

看到墨漪一张俏脸被气得姹紫嫣红,隋怜眼里偷偷藏着笑,继续逗弄他:

“你长得比姑娘还美,陛下会恋慕你很正常。你也不必觉得害臊,做奴才的什么都得由着主子,主子让怎么伺候就得怎么伺候,这都是为了生存嘛,不寒碜。”

墨漪睁大眼睛瞪着她,好半晌说不出话。

隋怜略过他走到椅子边坐下,慵懒又嚣张地翘起了腿,“但既然陛下把你派到本宫身边来了,那不是他厌了你,就是他宅心仁厚,想让本宫也尝一尝你的味道。”

说着,她伸出白皙纤长的小手指,朝着墨漪随意一勾,“来,让本宫见识一下你小子的本事。”

墨漪盯着她那根手指,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随后,他竟当真就直挺挺地走了过来。

隋怜面上不显,心里却哟呵了一声。

君长珏这家伙果然玩得够花啊,这是真要用换一副皮囊来和她苟合

呸呸呸,怎么一不小心把她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随着墨漪越走越近,隋怜脸上十分镇定,心里却也有那么一丝丝不可言说的慌乱。

墨漪在她身前极近的地方停下。

他垂着头朝她勾唇一笑,原本精致明秀的面容忽然生出浓墨重彩的邪性来,将他本就艳丽远胜常人的皮相描摹得妖冶异常,似仙亦似魅。

还没等隋怜从他这一笑里回过神来,他又抬起手扯下了束发的带子,一头浓密乌黑的墨发披散而下,如同瀑布般倾泻在了隋怜的身上,她顿时感到眼前一暗。

原本在她上方的美貌少年俯首与她对视,眼里翻涌着深不可测的诸多情绪,“你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明明他还披着墨漪的皮囊,但那神色姿态和问话时的口吻,俨然已经是褪下了伪装。

隋怜压下心里的一分不自在,故作淡定地朝他挑眉,不答反问,“陛下终于不装了?”

君长珏又勾了下唇,眼神暗沉了下来,“你既然早就认出了朕,为何不直说?”

还故意戏弄他,害得他真以为她要移情别恋,背着他偷人。

隋怜看着他道:

“我知道陛下是要用计骗过天道的眼睛才幻化出墨漪这个人来,你这么做是为了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护我周全。”

“可你瞒天过海就算了,为何也要瞒着我?”

这才是真正令她不满的地方。

为何他明明就在她身边,为何他煞费苦心替她做了这么多,却就是不肯对她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