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怜眸光一凛,从祂嘴里听到这挑拨离间的话,她心头涌起极大的火气。
这神神叨叨的玩意儿纯有病吧,让她白受一场惊吓也就算了,到头来居然还诽谤她是恋爱脑。
这是污蔑,纯纯的污蔑。
她是知道祂只能把她送走,不能送她回家没有上当,她走不走根本就和某狐毫无关系。
而且她早就受不了了,谁是祂孩子?
祂这一口一个孩子,是占她便宜还是占她便宜呢?
暴怒之下,隋怜只觉得喉咙难受得紧,里面像是着火了似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
她刚一张嘴,就听见一声龙啸从她体内发出。
龙啸响起的同时,一股紫气化作游龙,锋利的龙爪直直抓向祂的脸。
祂被龙爪挠了个正着,原本就半碎的脸四分五裂,但这仍未妨碍祂用无奈地叹息道:
“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般粗暴?你挠我的脸,我不和你计较。但若是你以后生气时不小心挠了那只狐狸的脸,他最是臭美了,难道他还能像我一样让着你吗?”
隋怜气得太阳穴都突突地疼。
什么玩意儿,临走了还不忘挑拨离间,而且还是用这么低级的手段,简直是侮辱她的智商!
但还没等她发作,变故陡生。
一把凭空出现的火刃贯穿了祂的心口,黑色的血顺着祂的心口流出,滴落在地上。
“朕就知道,你果然已经堕落了。”
随着男人讥讽的低语,祂的身子燃烧了起来,发出滋啦啦的怪响。
而祂一直温柔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怒意。
“君长珏,又是你……”
祂刚微沉着声音开口,身上的狐火便骤然大涨,绚目如烈日的火光吞没了祂的身子,将祂的余音也烧得一干二净。
隋怜周遭的场景变回了真实的样子,异化的海棠和埋在泥中的故人都消失了,唯有一身红袍的男子站在她身前,定定望着她的眸光晦涩幽深。
若是换一个人在深夜穿红衣,她只会觉得此情此景阴森可怖,如同厉鬼索命。
可她面前的人偏偏是君长珏。
他的容貌俊美得过分,眉眼间的艳丽是一身红衣都压不住的绝色。
就算他真是厉鬼,那也是个艳鬼。
隋怜抬眸望着君长珏,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刚才和那东西说的话,他可否都听见了?
若是他已经得知她并非真正的隋氏,而是从另一个世界莫名其妙侵入的外来者,他会怎么做?
他想要的到底是那个在千年前消失的神女复生,还是说,他想要的只是她?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是天壤之别。
隋怜掐着手心,固执倔强地盯着他的眼睛,接受他的所有审视。
却见他勾起唇角,微微笑了一下。
随即,他身上馥郁暧昧的香气袭来,她坠入了他的怀抱。
君长珏俯首在隋怜耳边,近乎贪恋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舌尖轻轻舔舐着她耳侧最柔嫩的肌肤。
他此时的动作霸道中又流露出三分脆弱,仿佛是走丢的猛兽终于找到了主人,亲密无度地朝她索求着饥渴已久的安全感。
隋怜被他舔得脸上又热又痒,她下意识地侧过头躲了一下,君长珏的狐尾立刻如滚烫的绳索般缠上她的身子,将她越抱越紧。
“祂都和你说什么了?”
君长珏贴在她耳侧,轻声道,“告诉朕,你到底”
隋怜等着听他的后半句话,可他缠绵悱恻如调情般的质问却在此处戛然而止。
她却忍不住,蹙着眉要开口。
君长珏抬起手,用指腹堵住了她的嘴,在她的唇上用力按压,反复摩挲。
隋怜僵着身子,看他近在咫尺的眸光在明暗之间摇曳不已,脸红得发烫。
君长珏却笑了起来,本就美艳的眉眼妖魅如勾子,好似要把她的神魂都到他的眼里。
然后就由他一人锁起来,再也不许别人碰。
“不必说了。”
笑完之后,他的声音格外温柔,“朕信你。”
遮挡住夜空的黑云散去,明月在天边高悬,花园里的海棠也开得正好,没有半分要枯萎的迹象。
一切都完好如初,就好似刚才那可怕的东西从没来过。
君长珏牵着隋怜的手,带她走出花园。
穿过园门时,她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