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吴氏都是女儿的长辈,有些事女儿也不便说出来,父亲您心中明白就好。”
隋父用力点头,“明白,为父心里有数,以后定不会再让这蠢妇做出败坏隋家名声的事,拖你的后腿了。”
隋怜又是一笑,“我让人送您回去,您在宫里也受了惊吓,回去后要安心休养。”
言下之意便是让他好好待着,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隋父犹豫着还想说什么,但隋怜已经转身离开。
她离去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吴娇娘。
“都别看热闹了,赶紧散了吧!”
白蕖走过去赶走了围观的人,隋父觉得她的声音耳熟,朝她看了眼后愣在那里。
这不就是那个当众戏弄她的妖女?
她居然是隋怜的人!
隋父惊怒地看着白蕖,白蕖却朝他俏皮一笑,“奴婢并未见过大人,大人怎用这般眼神看着奴婢?可是还有什么话需要奴婢转告给婕妤娘娘?”
隋父打了一个机灵,想到她诡谲莫测的手段,敢怒不敢言道,“不敢劳烦姑娘。”
白蕖嫌弃地冷哼了声,看着他和吴娇娘上了马车。
马车上,吴娇娘像是刚回了魂儿,猛地抓住隋父的胳膊,“玉哥儿还在衙门里关着,他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亲儿子,你当真不想管他了?”
隋父抬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
吴娇娘捂着脸,头歪到了一边,披散的头发挡住了她半边的脸,也藏住了她充满阴毒恨意的眼。
“我被你害得险些丢了官职,你还敢提这件事?”
隋父瞪着她,咬牙切齿道,“儿子会被关进衙门,也是你这蠢妇过于溺惯他酿出的苦果,我还没说你养出这样的儿子败坏了我的声誉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撒起泼来了!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赎他出来,别来烦我!”
他这好一顿叱骂,吴娇娘被骂得犹如狗血淋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隋父骂累了,气喘吁吁地靠着车壁,身子离吴娇娘老远。
以前他看吴娇娘,怎么看怎么顺眼。
可现在看这女人,却觉得对方庸俗愚蠢,只会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当真是勾栏里出来的腌臜货色。
他当真是后悔了,早知那顾氏给他生的女儿命里能有这么大的造化,当初他就该对她们母女好一些。
若是那样的话,现在隋怜就该对他这个父亲感恩戴德,他平步青云还来不及,又哪里至于提心吊胆,生怕明日就被取下他头顶的乌纱帽。
他自顾自地懊恼不已,却没留意到吴娇娘透过头发缝隙,瞥向他的怨毒眼神。
她曲起手指,像是觉得皮肤瘙痒一般,不停用指甲抓挠着手腕。
而她手腕上那道原本浅淡的红线,此时的颜色愈发鲜艳,活物般轻轻蠕动。
另一边,隋怜带人回了乾清宫。
白蕖跟着看了一场好戏,但想到那对狗男女,她还是不解气,觉得婕妤娘娘对那个不配当爹的人渣父亲还是太客气了。
像这种只想着压榨女儿畜生不如的爹,就该扔到大牢里。
娘娘到底还是太心善了,居然还把隋父放了出来,让他带着吴娇娘那个满肚子坏心眼的女人回家去。
隋怜似是看出了白蕖心里的郁闷,笑着对她道,“你一定觉得,这两人遭的报应还不够。”
第151章 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都给朕住嘴!
闻言,白蕖抬了下眉毛,气鼓鼓地说:
“若是他们真心知道悔改也就罢了,可依奴婢看,这两人的心都是黑的,整个人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娘娘现在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记得您的好,若是日后他们有了机会,怕是还要反咬娘娘您一口。”
隋怜赞同地点头,“你看人的眼光不错,我也这么觉得。”
白蕖诧异道,“既然娘娘也这么觉得,又为何要放过他们呢?”
话一出口她自觉失言。
先不说吴娇娘这个表里不如一的恶妇,那姓隋的男人毕竟是娘娘的亲生父亲,他是畜生可娘娘不是,想必娘娘是念着血脉亲情,不愿做得太绝,这也是人之常情。
却听隋怜幽幽道,“我只是放他们走,可没说要放过他们。”
白蕖和涂婳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
“确切地说,我根本就不必在他们身上费神。”
隋怜勾起唇角,清艳的笑意中透着冷冽寒气,“他们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真正的报应早晚落到他们身上。无需别人与他们为难,他们自己就不会放过彼此的。”
她在吴娇娘手腕上看到的那抹红线便是证据。
那东西看着不起眼,安静地蛰伏在吴娇娘的腕上时,就像是涂口脂时不小心染到了胳膊上。
但若是用不寻常的眼睛看,便能看出那条红线散发出的阴邪之气。
隋怜尚不能确定那是什么,可她看得出那东西的躁动不安,一个许久没能饱腹的邪物表现出如此状态,这就意味着它饿极了,等不及要大开杀戒了。
而吴娇娘不小心露出这抹红线后便立刻垂手去遮掩,她对这东西的存在显然心知肚明。
隋怜当时一看便知,这东西并非她无意沾染,而是她自愿饲养的。
大雍虽然立法禁止子民接触邪术,可人心晦暗难免,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心中贪欲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