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心里一寒,她知道君长珏这是要将她软禁的意思了。

她不甘地看着他,“陛下,隋怜才是那个会害了大雍的人,您执意把她留在身边,将来总有一日会被她伤到至深,您会后悔这么做的!”

君长珏闻言只是冷笑了一下。

“朕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兴许是他之前还是太过仁慈了,才给了这些人觉得自己可以得寸进尺的底气,一个两个都不顾他的警告,偏要来管他的私事。

他想留谁在身边,从来都是他说的算。

隋怜会不会伤到他,也是他的事。

他选的人,何时轮到旁人来置喙?

柳妃被带走时,还用憎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隋怜。

隋怜任由柳妃看着,心里琢磨着整件事。

邪神觊觎她的血肉和魂魄。

祈麟月说她是神女大人,不顾一切要带她走。

柳妃则不惜惹怒君长珏也一口咬定,说她是大雍的祸星。

在这个怪谈世界,她到底拿了谁的剧本,是什么身份?

难不成,她真是所谓的神女?

她抬起眼眸,瞧见君长珏也在望着他。

君长珏定定地看着她,眸光深沉如海,又摇曳着扑朔迷离的暗火,轻声问:

“为何不跟他走?”

隋怜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是祈麟月。

“嫔妾又不认识他,为何要跟他走?”

她蹙着眉,“而且嫔妾答应过陛下不会走,又怎会违约。”

得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君长珏的神色如常,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这么说,朕的隋爱妃是守约之人了?”

他靠近她,一张美人面绝艳又魅惑,好似戏本里只会在暗夜悄然现身于床榻之边的艳鬼,美到了极致便透出三分阴暗的邪气。

偏又艳光四射明媚照人,毫不知廉耻地利用美色,尽一切手段撩拨着清白之人,既渴求着对方的身子,又想要她献出自己的心。

这般贪得无厌,又是如此美丽动人。

隋怜只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勾子,又似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她仿佛被他拉着深陷于流沙之中,越是想要挣脱,便陷得越深。

“若真是如此,那甚合朕的心意。”

君长珏用手钳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望着他,“朕要你死心塌地,永不背叛。你敢不敢对朕立誓?”

隋怜的心跳得极快,此时此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里满溢而出蛊惑着她的心,让她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这种感觉并非不能抵抗,但她居然不想抵抗。

不愧是狐狸精,东方独有的魅魔。

隋怜的嘴唇翕动着,却在要脱口而出的那一刻被君长珏用指腹挡住,他暧昧地摩擦着她的唇,眸光幽微又危险:

“罢了,不必说了。”

“对朕这样的强者起誓,若是你今后真有半分违背,可都是立刻要遭受反噬的。”

“就算你当真是个骗子,朕也舍不得让你受伤呢。”

他的神色和语气都温柔至极,但一双妖冶的狐眸却令隋怜的心尖轻轻发颤。

隋怜垂下眼睫,掩饰住眼里的闪烁。

她也无法对他立誓,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这个世界到底是谁。

“走,随朕回去。”

君长珏牵起她的手,带她回到众人所在的殿外。

方才域的出现打乱了大典的秩序,众人眼看着陛下进入域中和祈神官打了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们瞧不见,因为域内漫天的狐火阻隔了他们的视线。

但君长珏一直没出来,他们还以为他是被祈麟月缠住了,现在却看到他带着失踪的隋婕妤从别的地方走来,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君长珏淡漠慵懒的目光投来,众人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唯有白釉迎了上来,在君长珏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闻言,君长珏眸光微冷。

柳妃会先他一步找到隋怜并非偶然,是有人给她报了信,她才知道隋怜藏身于何处。

而这个报信的人,居然是一名扫地的宫女。

但当白釉带人去找这名宫女时,对方却离奇消失了,即使用上了寻人的法术,也再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

这显然并非巧合,她多半就是被某人推出来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