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做活的当地人,也有明显过来游玩的外来游客。他?们代?表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
如果不是?在网上有了点?热度,恐怕过几十年,等到老一辈故去,这里?就会成为一处荒村。
山脚下,是?一处小河,河水最深处也不到两米。阳光下,河水清澈,能够清晰地看到水面下潜游的鱼。
佟垒来了兴致,“等我?给你露一手。”
秦疏自?然不会扫兴,含笑?看着他?,说:“晚饭就拜托你了。”
他?在河边捡了一根树枝,留下鱼叉型的枝杈,然后脱了鞋袜,挽起裤脚,静静地站在河水里?,如同一座雕像,只有眼睛灵活地追着鱼儿,伺机而动。
某一刻,他?双手用力向下。
鱼叉擦着鱼尾滑过,失败了。
佟垒十分有耐心,如此几次,他?的眼神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越发坚定。秦疏站在岸边,看着佟垒专注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阳光洒在佟垒的身上,他?的额头微微汗湿着。他再次举起鱼叉,一条大?鱼悠闲地游了过来。佟垒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当鱼儿游到他?的身前,他?猛地用力向下插去,溅起一片水花。佟垒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提起鱼叉,只见一条大?鱼在鱼叉上挣扎着。
“看,我?成功了!”佟垒向秦疏挥舞着手中的鱼叉,满脸的自?豪。
秦疏对着他?翘起大?拇指。
佟垒更骄傲了,笑?着说:“晚上给你烤个鱼,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秦疏说。
他?长臂一伸,拉佟垒上岸。又从他?的手中接过战利品,扯了根柳条从两鳃穿了,寻了个背阴的水洼放着。
佟垒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石头经过太阳的炙烤,其实是?有些烫的,佟垒却没动。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忽然开口道?:“其实,这里?跟甘县很像。”
秦疏回想他?刚才叉鱼的动作,十分熟练。这样的技能,绝不是?为了好玩。
秦疏挨着他?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
佟垒从未在意过甘县的景色,为了吃喝谋划的人没心情享受生活。那种焦灼已?经铭刻在他?的记忆中,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滑落到腰间的手打?断了佟垒的回忆,他?看向身边的少年。
此时的秦疏直视着河面,十分专注的样子。佟垒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搭在腰间的手指有一瞬的蜷缩,复有伸展,就跟长在了他?腰上一样,不仅没移开,反而像藤蔓一样延伸,直至落在他?的腹部。
真够闷骚的。
佟垒下巴垫着秦疏的肩膀,盯着秦疏的耳朵看,眼看着那里?变了颜色,唇角勾起。
秦疏终于受不了了,他?转头对上佟垒的目光,两人此时离得很近,呼吸可闻。
佟垒呼吸都放轻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才撩了一把。佟垒忽然有些口干舌燥,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唇瓣,然后,眼前的俊脸忽然放大?,唇上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触感。
他?们接吻了。
不是?之前的纯情贴贴,而是?一种更热烈的亲密。
秦疏的唇紧紧地贴着佟垒的,带着些许急切与渴望。他?的舌尖轻轻撬开佟垒的唇齿,试探着探入其中。佟垒先是?一怔,随后便顺从地微微张开嘴,任由秦疏的舌尖在自?己口中探索。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炽热而紊乱。秦疏的手紧紧地搂着佟垒的腰,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佟垒的手也不自?觉地攀上秦疏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他?们的舌尖相互追逐、缠绕,彼此交换着气息和温度。这个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烈,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都吞噬进去。
漫长的一吻结束,佟垒静静地靠在秦疏怀里?,平复着呼吸。
他?想到陈晨昨天跟他?的对话,哑然失笑?。
陈晨得知秦疏已?经登堂入室,十分八卦:“你们亲嘴了吗?”
佟垒:“我?俩还没谈恋爱。”
陈晨困惑表情包:“啊?为啥啊。”
佟垒:“未成年的自?我?修养,懂?”
陈晨:“你们都已?经提前高考了,还在乎这个,而且你俩这么纯情给谁看啊,说出去都没人信。”
佟垒当时是?愣了一下的,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
大?概因为他?自?认重活一次,比秦疏大?,身为年长者?的职责吧。
可就在刚刚,什么年长年幼的,统统在脑子里?消失,静水流深,纯情男高的杀伤力,他?根本抵挡不了,一切都那么的水到渠成。
想亲,就亲了。
“啪-啪-”
佟垒循声望去,没想到鱼竟然还没死透。
看着它在那垂死挣扎,佟垒忽然庆幸,幸好是?在外面,否则他?怕是?也得跟这条鱼一样了。
傍晚,这条鱼被端上了餐桌。
之前承诺要露一手的人选择摆烂,好像这样就能摆脱某种任人宰割的命运。
秦疏跟老板娘借了厨房,佟垒不做,他?做也是?一样,而且他?自?忖做鱼的手艺更好,绝对能把这条鱼做得香掉舌头。
晚饭十分丰盛,笋丝汤、山菇拼盘、农家腊肉,还有秘制烤鱼,老板娘还拿出了家酿的米酒。
米酒很好喝,甜丝丝的,不辣。烤鱼很好吃,果然能香掉舌头。佟垒顿时将?某种莫名的象征丢开,遵从味蕾,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