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秦疏和夏文洋不得不面对现实:巫衡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智力正常,生长激素正常,甚至身体各项数据都远远高于平均值,唯一的问题就是长不大?,任谁见了?都只会认为他是个奶娃娃。
巫衡看着?双亲为他苦恼,心?下愧疚又欢喜,他不是此界中人,天道为了?压制他,也不可能给他长大?的机会。
他想要将其?中内情告诉双亲,只是想尽办法也无法说出,后来干脆放弃,转而展现出自己惊人的学习能力。
看到自己的天赋,双亲就会放心?了?吧。
巫衡创办公司,进行风投,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让家里?的资产翻了?两番,说是商业奇才也不为过。
过年的时?候,他将银行卡拍在双亲面前?:“这是儿子孝敬你们的。”
巫衡却?不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正因为他聪慧,两人的忧心?更甚。
偶然的一次,他听?到双亲谈话,两人担忧他们百年之后,小小的他无人照料,或是被有些人限制利用,将他视作赚钱工具,或是用他做实验研究。
那天,巫衡哭了?。虽然双亲不记得他了?,对他的宠爱却?比上一个世?界更甚。
因为他一直是幼童模样,他们疼惜他,哪怕知道他心?智与成年人无异,日?常待他还是如同对待珍宝。巫衡拥有了?一个无比漫长的童年,享尽了?宠爱。
*
夏文洋在79岁这年突发脑溢血,没有痛苦地走了?。秦疏料理完他的丧事?后,精神大?不如前?,又担心?幼子,身体每况愈下。
巫衡日?夜侍奉在侧,寸步不离。
他来到此间,明明是为了?尽孝,最终却?让双亲操心?了?一辈子,实在不孝,偏偏又无法说明真?相,愤懑又愧疚。
秦疏这天醒来,身体分外轻快,心?有所感,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他看向身侧的小床,巫衡正皱着?小眉头在那敲击键盘,人小手也小,莫名可爱。
在他身侧,一只矮脚猫正欠欠的伸出爪子,被巫衡一指头镇压,不过片刻,就又伸出爪子去。
这只猫自然不是曾经的那只,毛色却?和他最初养的那只一般无二,性子也是同样的活泼,咕噜这个名字也就沿用下来,过往的时?光似乎就此停留。
秦疏盯着?儿子瞧,按理说,巫衡现在也60多岁了?,便是个头不长,皮肤也不应该像婴儿一样娇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来了?个小仙童。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秦疏只觉一道闪电当头劈下,心?下一片澄明,“原来,是衡儿啊。”
巫衡整个一僵,抬头看向父亲,四目相接,嘴唇翕动,无声地唤了?一声:“父亲。”
秦疏应了?一声,含笑闭上了?眼。
他的孩儿,有通天彻地之能,并不需要他的担心?。
这日?,天朗气清,巫衡背着?双亲的骨灰,登上北望山。双亲当年在这里?初遇,若是知道自己选了?这里?,应该也会很满意吧。
巫衡极目远眺,看着?虚空中的一点:便是限制了?我又如何,父亲依然认出了?我。
有了?这次教训,等到下个世?界,他绝对不会再被发现。
他抱着?匣子,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灰白色的粉末被山风卷起,萦绕在他的身侧,在与涧水相触的前?一刻,倏然消失。
第186章 偏执厂督的傀儡皇帝老攻1 督主,让小……
寒灯如豆, 昏黄的光晕在房间里摇曳不定。
秦疏看着对面的人还有些?懵,他没想到刚进入这个世界就见到了爱人。四目相对,秦疏却分明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轻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 秦疏觉得有些?不对。
卫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秦疏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 爱人的手指修长而纤细, 还是这么好看,就是过?于苍白了些?,仿佛从未被阳光亲吻过?。
顺着修长的指尖向上, 是同?样苍白的手背,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破裂, 在那薄如蝉翼的皮肤下不安地游动, 宛如蜿蜒的青色小?蛇,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卫崇见这位王世子跟个呆头鹅一样盯着他的手发呆, 眸底闪过?不耐, 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空长了一副好皮囊。
自从他架空了苏大监以后, 还从来?没有和人沟通这么困难过?,一时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选择。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停留了一瞬而已,闽南王这一支只剩下这一位男丁, 秦疏衡的外家又是商户,比起?其他几位候选人,家世要简单得多。更为?关?键的是,这人好控制。
反正距离入京还有月余,若是这人实在不堪, 再换不迟。
卫崇心头有些?烦躁,停下敲击的动作,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秦疏似有所觉,也跟着收回目光。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这一口,他就察觉出了味道?不对。
他低头看向腰间玉佩,一个篆体的“衡”字跃入眼帘,顿时有如一道?霹雳当头落下,原来?他这个身体的身份竟然?是闽南王独子秦疏衡,而不是沂川王次子秦疏睿。
秦疏衡,出了名的纨绔,也是出了名的没脑子。在他短短的十九年?的人生里,干过?的最没脑子的事儿就是受人挑唆,给当朝九千岁卫崇下毒,之后横着被送回了闽南。
秦疏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但当务之急是给卫崇解毒,顺便?保住小?命。
匆忙间,他打开地府APP,兑换了一枚解毒丸。见对面的人似有不适,提起?茶壶,借着倒水的空当,不动声色地将解毒丸混入其中。
药丸入水即化,无色无味。秦疏亲手将茶水奉上,“卫督主,请。”
卫崇伸手似是要接,目光却落在秦疏脸上,在手指触碰到杯子的一刹那,忽然?将茶盏扫落,秦疏眼疾手快地接住掉落的茶盏,放回桌面。
卫崇大惊,看着对面的小?子,眼底是森森寒意,真是没想到,终日打鹰,今天竟是着了道?。
“来?”
一句“来?人”尚未出口,就被堵住了嘴。
秦疏可不敢让他叫人进来?,以这位的性子,真叫了人进来?他恐怕真得横着出去了。
秦疏仗着力气大,一边将人控在怀里,另一只手伸手倒茶,此时他已经?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在颤抖,他赶忙将茶水递到卫崇唇边:“快喝,喝完就不难受了。”
卫崇只觉得一股燥意在体内冲荡,激得他头脑昏眩,也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毒,竟然?如此厉害。现在竟然?还想灌他更多,哪里肯喝。
秦疏习惯了爱人的乖顺,如今卫崇却挣扎不休,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喂到他嘴边的茶水竟然?大半都?洒落在外,已经?喝到嘴里的也被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