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绷着脸:“小少爷差点儿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出事儿,你说?接下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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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逸宁看到秦疏抱着弟弟过来,还有些意外,他?语气兴奋:“你看,按照你的方子,果然做出豆腐来了。”
秦疏看到他?没事儿,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许逸宁这个时候才发现两人的不对劲儿,尤其是?弟弟,他?抬起弟弟的小脸儿,“安儿怎么哭了?”
秦疏拉着他?的手腕出去:“回府与你细说?。”
许逸宁看他?神色,心里有了猜测。过去这半年的安稳,就像是?偷来的,现在,风雨终于要来了吗?
回去的这一路上?,不时有人与许逸宁打着招呼。许逸宁忽然有些难以面对这些人的热情,因为他?,这里可能很快就会失去现有的安宁。
秦疏看不得他?不开心,劝慰说?:“该发生的早晚都会发生,勒石郡的位置注定了不会安宁。逸宁,因为你,他?们已经过得比从前好了。”
许逸宁苦笑:“哪里是?因为我。”
“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护住你,”秦疏语气淡然,却情真意切。
等到回了府,秦疏这才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许逸安在一旁补充细节,当时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只记得对方一身?黑衣,脸色青白。
许逸宁听他?们描述,笃定道:“是?影卫。”
秦疏担心露出马脚,一直没有往京城传递消息,一定是?杨怀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才会再次派人过来。对方想要杀了安儿,定然也不会放过他?,那位下了什么命令可想而?知。
许逸宁抱住弟弟不撒手,心里一阵后怕:差一点儿,只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安儿了。
许逸安此时已经不怎么怕了,现在被兄长紧紧地搂在胸前,红着小脸道:“兄长,我没事儿的,你不要担心。”
“安儿以后不要独自出去,知道吗?”许逸宁叮嘱。
许逸安乖巧点头,还不忘给小宠争取福利:“兄长,貂儿为了救我差点儿死掉,可不可以给它多吃些肉啊。”
“可以,都依你。”
秦疏看着兄弟俩腻歪,开口?道:“事情解决之前,安儿都和咱们一起睡。”
听到秦疏的话,许逸安高兴极了,似乎已经忘了之前的危机。精神骤松骤弛,不过一会儿,便困起觉来。
许逸宁将弟弟放到炕上?,盖好被子,端详半晌,说?:“安儿长高了,也长胖了。”
秦疏将人搂在怀里:“嗯,你们兄弟俩都长肉了。”
许逸宁依偎在他?胸前,忽然抽了下鼻子。
秦疏讶然:“怎么了?”
许逸宁声音闷闷的:“如?果你遇到的是?别人,定然不会似现在这般。”
秦疏知道他?又开始钻牛角尖儿了:“说?什么傻话,我可是?很挑剔的。”
许逸宁抬眼?,看清秦疏眸底的深情,心头酸涩。这样的情谊,让他?如?何回报?
秦疏却是?不给他?伤怀的机会,低头含住他?的唇瓣,温柔地轻吻着,安慰着。
许逸宁性格坚韧、执拗,哪怕在逆境中也从来没有一刻想过放弃。唯独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优柔寡断、举棋不定。就像他?曾经面对皇祖父和父王时一样,他?不满他?们身?为帝王却全无?雄心,软弱无?能,却又感念他?们对他?的爱护。
秦疏越是?以真心相?待,许逸宁越是?担心自己牵连了他?。事发之前,他?还能假装鸵鸟,如?今
许逸宁环住秦疏的肩膀,热情地回吻。“如?今,便是?愧疚,他?也不会放开这个人的。”他?自私地想。
就是?这个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维护了他?的体面,重建了他?的尊严,让他?知道自己是?被需要的,自己还有爱的能力?。
唇齿交缠,相?濡以沫,爱人的吻带走了心底的彷徨,许逸宁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这里的事情瞒不住了,他?一定会把消息传递出去。”
秦疏也已想到了这一点:“京城距离此地路途遥远,便是?快马加鞭,往返一次至少也要两月。以你对杨怀的了解。你觉得他?在知道我的‘背叛’后,会怎么做?”
许逸宁没有丝毫犹豫:“会派人前来清理。”
“不错,”秦疏轻笑着吻了下他?的鼻尖,“杨怀刚愎自用?,定然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我倒是?盼着他?多派些人过来呢。”
千里送人头,正好他?缺人手。
许逸宁眉头紧锁:“不对,他?知道你在这里冒充周全,染指一郡权柄,又派人在京城假扮周全而?死,这无?异于谋逆。而?今你又将我和安儿护在身?边,他?会不会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要拥我自立。”
秦疏勾唇一笑:“这不是?事实吗?”
许逸宁肃容看他?:“你还笑得出来,杨家地位不正,至今不足十年,将皇权看得比什么都重,若是?派遣大军前来,我们如?何能敌?”
秦疏安抚炸毛的妻子:“我的身?份不过一个小小影卫,这样挑战他?的权威,你觉得他?会想让别人知道吗?”
许逸宁若有所思?,异地处之,便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也不会想要别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小蚂蚱掀了墙角。
秦疏继续说?:“你信不信,在清理我们之前,他?会将传消息回去的人一一清理干净。”
许逸宁恍然,再看秦疏时,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帝王的权威确实不容挑战,但一刀双刃,现在反倒成为他?们可以利用?一点。
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许逸宁有了新的担忧:“秦疏,这里会打仗吗?”
秦疏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