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貂见他不再游戏,也停了下来,一双豆豆眼疑惑地看着许逸安,试探性地又向前几步,见他没有继续的意思,转身三两下跳到桌子上?,许逸安一把将它抱住,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兄长。

许逸宁笑着问弟弟:“有貂儿陪你?玩这?么高兴啊。”

“貂儿很?可爱,”许逸安点头,又说?,“这?是大人送给我的。”

许逸宁挑眉,倒了杯温水给他,“喜欢大人?”

许逸宁咕咚咕咚喝了,先?是往外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这?才小声道:“大人回来,就不必担心?会饿肚子了。”

“是啊,我们不仅不会饿肚子,还会越来越好的。”许逸安抚着他的发顶,“安儿只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大人吗?”

许逸安晃着小腿,眼底带着孺慕之色:“大人很厉害,什么都懂。对我好,对兄长也好。”

许逸宁含笑听着弟弟细数秦疏有多厉害,眉目舒展。看吧,喜欢上?秦疏是多么轻易的一件事啊,他是那?么好。所以,哪怕秦疏选择的这?条路十分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扎了进去。便是哪天真的因此丧命,至少眼下,他们活得像个人。

秦疏洗完澡出来,许逸宁亲自去厨房端饺子过来。许逸安十分懂事地跟在后面,拿了碗筷。

院子外面全是蒸腾的雾气,许逸宁对秦疏说?:“饺子从昨天就开始包了,鹿肉的,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许逸安在一旁补充:“安儿和兄长也包了,包了好多好多。”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你?们的手艺了。”秦疏这?样说?着,却先?给兄弟两人各夹了一个后,最后才是自己。

许逸宁看看碗里的饺子,和弟弟对视一眼,兄弟俩的眼睛里是如?出一辙的笑意。

这?一顿饭,他们只吃了饺子,却比以往任何一次用餐的时间都要久。

“唯愿以后的每个除夕,都能如?今日一般。”许逸宁看着对面的人,如?是想到。

饭罢,秦疏取过行囊,几个黄澄澄的东西露了出来。许逸安好奇地凑过去看,用手戳了戳,又硬又冰,他忙缩回了手。

许逸宁也同样好奇,“这?是何物?”

“柿子,路上?遇到了一片柿子树,我们便摘了几个回来。虽然冻了,在屋里放一晚便可以吃了,应该会很?好吃。”

听?到可以吃,许逸安眼睛顿时亮了,不过也只是看着,并没有伸手的意思。秦疏喜欢他的懂礼,又取了一包东西出来,里面是一个个拇指大的小圆球,晶莹剔透。

秦疏拈了一颗糖果喂到许逸宁嘴边,许逸宁看了一眼弟弟,安儿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那?样纯真的眼神让他有些羞涩,不过还是张嘴接了。唇瓣闭合间,碰到了秦疏的手指,让他心?跳加速。

许逸安眨巴着眼睛看着兄长,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秦疏将包裹往他面前推了推,“想吃自己拿。”

许逸安犹豫片刻,终于伸出了小手,小心?地拿起一个圆球,当舌尖在光滑的表面滚过,纯净的甜味很?快扩散到整个口腔,让他不由得眯了眼:“好甜呐~”

“每天只能吃一颗。”秦疏对小孩说?。

许逸安指着糖球,眼神中带着期待:“每天都可以吃到?”

秦疏点头:“对,都是你?们的。”

许逸安脸上?顿时挂上?灿烂的笑,秦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高兴。果然是个孩子,不过一点儿糖果就被俘获了。

*

子夜时分,一只孔明灯缓缓升上?了天空。许逸宁提议道:“我们也放一盏孔明灯吧。”秦疏点头同意。森*晚*整*理

两人一起点燃了孔明灯,橘红色的火焰在纸灯笼中跳跃,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他们双手轻轻托着孔明灯,看着它慢慢升上?天空,越飘越高,越飘越远,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这?时,秦疏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许逸宁。许逸宁接过盒子,手指轻轻摩挲着盒面,上?面还有秦疏身上?的温度。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发簪,发簪是木质的,仔细看,簪头还雕成了福寿安康的纹样。簪子素了些,却意外合他的心?意,许逸宁仔细端详着,眼中满是喜爱。

耳畔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我亲手雕的,喜欢吗?”

亲手雕的?许逸宁握着簪子的手指收紧,抬头,月华闯入眼中,朦胧了眼底的情绪,他对秦疏露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轻声说?道:“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雪花灵动调皮,悄然飘落。

“下雪了啊,瑞雪兆丰年。”

“嗯,一定会的。”秦疏拥着人转身,“天晚了,回吧。”

皎洁的月光恰似潺潺流动的泉水,倾洒在雪地上?,泛出一抹幽幽的冷光。

外面雪花飞舞,室内春意正浓,许逸宁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只想用心?去感受对方的存在。

秦疏再次遭遇这?样的热情,却是心?有顾虑,上?次折戟之事历历在目,他担心?历史重演,动作间难免带了出来。

许逸宁原本还有几分冲动,见此,却是彻底打定了主意,只一味地痴缠。

呼吸和心?跳声在静谧中交织,当冲破壁垒的那?一刹,时间仿佛骤然凝滞,不再流逝。

许逸宁急促地呼吸着,搂紧了身上?之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目光中却是全然的信赖。

秦疏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珠,“别怕,交给我。”动作起来,缓慢却坚定。

许逸宁眉头轻蹙,眼底有水光聚集,却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对方的模样。

风起,原本轻盈飘落的雪花开始变得无序,只能被迫盘旋飞舞。飘起又落下,落下又飘起,上?演着一场身不由己。

风声萧萧,雪声簌簌。直到风声渐止,盈盈白?雪才重投大地怀抱,点点红梅点缀其间,留下风过的痕迹。

榻上?,一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脆弱浸染了坚韧,温馨抚平了伤痛,爱意融化了恐惧,过往的艰辛似乎也因为身畔之人,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许逸宁睡了,眉眼间有倦怠,更多的却是安然。

秦疏小心?地查看了一眼脐窝里的数值,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