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将小孩身上的衣服都脱掉,然后借着柜子的掩饰,从商城兑换了一壶高度酒,搓热掌心给?他擦拭。
许逸宁滴酒不沾,对酒却?是?再熟悉不过,闻到?味道,便知这绝不是?凡品。他皇祖父是?个沉湎酒色的,父王虽然不若祖父一般荒唐,却?也因错失皇权,酗酒无?度。
秦疏真的是影卫吗?对于他的身份,许逸宁再次产生了怀疑。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思再想其他,因为安儿醒了。他忙凑上前去,“安儿,感?觉怎么样?”
“热,疼,难受。”
许逸安现在半边身子都是?红的,秦疏的手劲儿大,不过他也有分寸,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刺激一下小孩的筋骨,让浸入的寒气在酒力的作用下祛除一些。
许逸宁看他虽然小脸皱巴巴,神志却?是?清醒的,提着的心放下一半,轻言细语地安慰:“没事,病好了就不难受了。”
这时,黄烽敲门,“大人,卑职过来送水。”
“进来。”
黄烽进门,浓郁的酒香扑鼻,黄烽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大人用了什么酒,竟然如此醇香醉人。之后才注意到都统大人正在用烈酒给许小少爷擦身,没想到?大人竟然会亲自照看?那个小孩。他不敢多看?,忙敛了视线,将水壶放到?一旁,垂首道:“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秦疏:“无?事了,你?去吧。”
“卑职告退。”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庆幸,幸好?之前他没有拒绝许少爷跟着,否则耽误了小少爷的病情,过后怕是?会怪责。
秦疏做完物理降温,去桌边取过茶盏,倒满水后又在里面放了一点黄金蜜,只是?黄金蜜非同凡响,虽然他已经尽量控制着用量,还是?有些多了。
想了想,他直接将蜜水倒进水壶,如此混合后,味道才算正常了些。
酒香中混入清甜的味道,许逸宁大脑顿时一清,秦疏将其中一个茶盏递给?了他:“喝点蜜水,甜甜嘴。”
这话听着跟哄孩子似的,许逸宁端着杯子,神情有些怔忡。秦疏已经托起安儿的后颈,将杯子凑到?他唇边。
只一口,许逸安就爱上了这个味道,明明是?温热的口感?,喝到?胃里却?似乎将口腔里过高的温度一并带走。
许逸安只觉得好?喝,秦疏却?察觉出?了其中的特别,他问:“还想喝吗?”
许逸安眼睛亮了,秦疏又给?他添了一杯:“一壶都是?你?的。”
那不是?普通的茶壶,而是?储水的大壶,许逸安不是?个贪心的孩子,看?到?大人竟然将那么一大壶蜜水都给?他,就说:“兄长和大人也喝。”
“真乖。”
许逸安得到?夸奖,有些害羞。
他一连喝了三盏蜜水,觉得舒服多了。秦疏却?是?知道这种情况只是?暂时,按照经验,这一晚他很可能会反复发热,虽然黄金蜜和普通蜂蜜比起来,似乎多了些其他的功效,但药还是?要吃的。
“我去给?他熬药。”秦疏对许逸宁道。
许逸宁眼看?着弟弟的情况确实有好?转,不再如之前那般焦急,轻声?道了句谢,“辛苦你?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秦疏留下这句话就出?了门,许逸宁却?乱了心。
过了两刻钟,秦疏端着汤药进门。药里有助眠的成?分,许逸安喝了药,没多久就睡着了。
许逸安的情况安稳下来,许逸宁再面对秦疏就多了几分不自在,纠结着要不要带安儿回去。
秦疏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在这住着,别折腾了,安儿情况若是?有个反复,我也能及时处理。”
屋里只有一张床,秦疏将许逸安往床里挪了挪,许逸安看?着空出?的空间,犹豫片刻,抬步走了过去。他既然求到?秦疏头上,就没想着全身而退。
烛火熄灭,许逸宁躺在中间,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如果……他要拒绝吗?他能拒绝吗?
在确定对方没有其他意图后,他翻了个身,抱住弟弟。小孩平稳的呼吸安抚了他脆弱的神经,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这处驿站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住过人了,哪怕打扫过还是?缺少人气儿。墙壁里都是?凉气,燃着炭盆也没觉得暖和多少。
夜半,小孩哼哼唧唧,秦疏还以为对方又发热了,一看?才发现不是?发热,而是?尿床了。
黄金蜜水没白喝,这一泡尿量多、味大、色浓,秦疏忙屏住呼吸。
这要不是?他小舅子
看?到?妻子有转醒的意思,秦疏在他安眠穴按了几下,许逸宁的呼吸再度变得平缓。秦疏收拾一通,被子里的热乎气也都散干净了。
许逸宁无?意识地寻找热源,扒着秦疏不动了。秦疏终于得到?些许安慰,伸手将人搂紧。之前在山洞里,兄弟俩一身怪味他都能将人抱在怀里,现在许逸宁已经沐浴过,身上全是?清爽的气息,秦疏就更舍不得撒手了。
*
许逸宁有些热。
热!?
许逸宁瞬间惊醒,睁开眼才发现并不是?安儿病情反复,而是?一种他从未料想过的情景。他的额头抵着身前人的胸膛,被对方搂在怀里,他一只手臂放在身前,另一只手搭着对方的肩膀。被子下的腿脚都交缠在一起,是?十足的亲密姿态。
暗夜无?光,只能听到?耳畔有力的心跳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威逼着他,他慢慢拿下对方放在他腰间的手,正想进行下一步动作,腰身便被再次圈紧。
秦疏无?意识地将他搂紧,习惯性?地偏头碰了一下。额头的柔软一触即离,许逸宁却?彻底乱了呼吸。
他被亲了!
许逸宁以为自己会失眠到?天亮,可等到?再睁开眼时,看?着大亮的天光,他才反应过来,他不仅睡着了,而且睡得死沉死沉。
幸好?现在那人不在房间里,否则他还真不知要如何面对。
安儿还在睡,只是?身上的衣服怎么换了?
他起身走出?房门,看?到?外?面的树上挂着弟弟的小褂,同样挂在树上的还有一条烟青色的褥子,上面好?大一片印子,在低温下已经变得硬邦邦。
安儿尿床了,秦疏给?换的,不仅换了衣服,连他们身下的褥子也一并换了,关键是?他全程都在睡,压根儿不知道。
他的警惕心竟然已经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吗?还是?他破罐子破摔到?无?所谓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