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抬起头,看?向自己曾经的导师。

她一字一句:“可是,我也是。”

无论她当初是不是作为“耗材”被拉壮丁,无论她当初是不是自愿上的战场。

但是在上了战场,并?从第一场战争中活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了。

明明曾经那么害怕,但是那一身?军装穿在身?上时?,丝毫没有勇气的林想,却莫名多了一股信念。

或许是被救下平民的道谢,或许是亲手救下发?狂哨兵的成就感。

林想从懵懂无知,单纯的和平年代的小孩,最终成长成了她都无法想象的模样。

问她后悔吗?

她对自己人生走过的路从来都不后悔。

她作为“耗材”被带走时?收到过同情?、轻蔑、照顾……但是她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也在努力的让原有的命运变得更好。

战场残酷,刀剑无眼,能活下来已经是她最大的幸运,每一个人都处于生与死的平衡线内,稍不留神便?会走向死神的怀抱。

战场没办法拥有这些儿?女情?长的矫揉造作,但活着成为一个难题时?,一切一切的目标就只剩下活下来。

年轻的导师神色柔和了下来,他看?向自己学生的眼中流露出怜爱与藏起来的疼痛,他微微地?叹了口气,就像是对她无可奈何。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柔软的发?让他轻而易举地?感受到她仍然是活着的。

“你是。”他承认了她的说法,并?带着他迟来的鼓励与赞赏,“我为你感到骄傲。”

林想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做到心如止水,她的身?体经受不了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这一刻,她根本都没有意识到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滑落。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唇是想要隐藏的内心的震动。

她似乎等?待一句赞赏已经太久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柔地?抹去她滑落的泪痕,李砚止少见的露出无措又无奈的神色。

“怎么就哭了?”他将她拢入自己的怀中,而林想则顺应着导师的温柔,将头埋入他的胸膛,试图藏起自己的眼泪。

他的拥抱过于温暖,让林想更加感到迟来的委屈。

她的声音因为哭泣和衣物显得有些闷,但是李砚止却仍然听得很清楚。

“我做到了。”

“你做到了。”

“我不是废物。”

“你不是。”

“那些臭哨兵都得乖乖被我指挥和控制。”

“真厉害,不愧是我的学生。”

“我把褚西洲甩了。”

“……做得好。”

“我救了很多人。”

“你是英雄。”

李砚止温柔地?安抚着自己曾经的学生,如果这个模样让其他人看?见,恐怕个个都会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是不是自己疯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在林想渐渐平静下来之后,便?告诉了林想一件事。

“下周一就是凯旋大会,去参加吧。”

林想一怔。

“叮铃铃”

“叮铃铃”

闹钟在房间里回荡,一只手伸出被窝,将它关掉。

林想已经很多年没有了赖床的习惯毕竟赖床就会死的话谁还敢赖床。

她洗漱完毕之后换了一身?低调的工作服,以这样的状态参加凯旋大会,她将会是众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凯旋大会并?不是在白塔举行,它的仪式将在联邦的中心广场进行,听说还要揭露一个新?建成的巨大雕像,象征着胜利与希望。

林想不关心雕像,她只是想作为一个幸存者,不去思考死亡的疑云,而是去参加联邦迟来的凯旋大会。

林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气色确实如冯薇(之前给她办入职的职员)所说,她看?起来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她的体检报告显示体内的污染也下降,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健康都比过去好了不少。

林想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便?打算出门?。

刚拉开大门?,她便?看?见停在了小花园栅栏外的飞车,还有斜倚在雕花柱旁边,身?高腿长许久不见的

“赤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