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封裕睿听出了张氏的不屑,还有对封府的讥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他原本以为娶了一个可以拿捏的夫人,到头来,他才是那个小丑。

他算计张氏的时候,张氏不过是在将计就计,因为她清楚,有那样一个母亲,她的婚事都会成为张家的跳板。

既然都是要被推出去的,那还不如找一个官职大的,也好让自己最起码在吃食上不会被亏待。

封家虽然看不上她当时的举动,看不上她的做派,但却是如张氏所想,吃穿用度上确实没有亏待她。

只不过要事事听封裕睿的狗吠。

只要你不上心,只要你自己看得透,那些狗吠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装作受气包的样子,日子也是一天天的照样过。

别人觉得她过得窝囊,殊不知在封府的日子,是她过得最自在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要轻易的介入别人的因果。

这些年,张氏在封府活得像个透明人,虽然她是个透明人,但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

日子照样舒坦。

何必强求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也不在意的东西呢?

替身?

呵……

她是替身,又怎知封裕睿不是她将计就计下的跳板呢?

事情啊,要分两面看!

不在局中,怎知局中人的滋味?

张氏第一次在封裕睿的面前站直了身躯,理了理有些皱褶的衣衫,神情是从没有过的轻松,抬眸时眼底锋芒毕露:“夫君,这是妾身第一次叫你,也是最后一次叫你……”

“若蒙不弃,生死不离;若是嫌弃,你爱死不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两条腿的男人满地跑!”

“如今你就要被处斩了,妾身也就不伺候了!拜拜了你!”

“这些年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她吗?如今也可以去和她在地底下团聚了,这不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在一起吗?”

“不过啊……”张氏掩唇一笑:“夫君好像又慢了一步呢,你的情敌已经先你一步下去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地底下已经团圆,又是成双成对令人称羡的一对了?”

封夫人听了张氏的这番话,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张氏,真的和原来不同了,那般的坦然那般的冷静与从容。

如果张氏一开始就表现出这般,不是原先的小家子气,她或许……

如今,一切都晚了!

儿子能有今日,是她和老爷纵容出来的,也怨不得旁人。

封裕睿原本听到父亲已经被处死,心神不宁,再次被张氏一个刺激,直接气急攻心喷出一口血来:“噗……”

张氏嫌弃的往后退了退:“夫君,保重身体,不然死了以后到了地下,那位恐怕也会嫌弃吧?”

张氏笑得灿然:“毕竟,谁也不想找个病秧子,你说呢!”

杀人诛心啊!

‘噗’

封裕睿再次吐了一口鲜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张氏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看着门外站着的衙役,镇定的从袖筒里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烦请大人通融一下,就说张氏有要事禀告!”

衙役装扮的长公主侍卫,掂了掂手中荷包的分量,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主子的猜想果然得到了证实。

“夫人想要见谁?”这话就有些含义了。

张氏微微一怔,抬眸看向衙役,看着衙役的眼神,瞬间醍醐灌顶:“烦请通报一声,妾身想见一见长公主,有要事禀告!”

侍卫看了眼张氏,转身留下一句话:“等着!”

封夫人看着张氏的举动,张了张嘴,张氏像是没看到她的动作一般,转身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封家二房和三房的人看着张氏的举动,眼底若有所思!

今日被查抄的时候,他们一时间乱了方寸,如今想想,封府的落败怎会如此之快?

倒像是那把屠刀很早就落在他们的脖颈上了,只是到了现在才落下来!

前贵妃的事情早就发生了,叶府的除了叶夫人还在,其他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长公主现在才把这件事情和封家联系上,为什么?

这中间必定是有缘由的。

夜幕降临,黑夜如诗如画,星光如同散落的珍珠,点缀着深邃的天幕。

轩辕翎语躺在廊下的躺椅上,眺望着远处的星空,一旁的宝宝和她并肩躺在躺椅上,毛绒绒的身躯正好当个人肉垫子。

宝宝的爪爪握着轩辕翎语的手,一点一点的给捏捏。

“娘亲,宝宝这样捏着,您可舒服?”

轩辕翎语回神看了眼眨巴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的宝宝,笑着假装不知道它所求:“很舒服,谢谢宝宝!”

宝宝的大眼睛再次眨巴了一下,娘亲,你怎么不按牌理出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