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秦婉婉提高了声音,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君少主,一会儿我会吹笛,笛声响起后,你便不可睁眼,你会先看到一道大门,你想办法打开,等进入大门后,你便化作一只兔子,或者一只猫儿,先接近苏师妹,等苏师妹对你放松警惕,你再慢慢带她出来。切记不可冒失,万一让苏师妹受到刺激,在她识海之内,你们二人怕都有危险。”

“知道了,开始吧。”

君殊应声,简行之从箱子里取出缩小后的幕布,在镜子对面一抖,幕布扩大,简行之用支架立在地面,一个简洁的电影院就成型了。

“等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大家都不要出声,以免惊扰了君少主。”

秦婉婉装模作样,所有人都紧张点头。

见一切成型,秦婉婉吹响笛音,君殊皱起眉头,这时候,屏幕竟亮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到白色幕布上出现了一道大门,君殊背对着他们,朝着大门快步走去。

大家看了看连接着君殊的镜子,又看了看屏幕,在场人立刻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苏月璃识海,只是为什么,秦婉婉要把苏月璃的识海费尽功夫弄出来给大家看呢?

众人不解,却也不敢多说。

只见幕布上大门厚重,君殊将手放上去推了推,纹丝不动。

君殊皱起眉头,在手上注入灵力,猛地用力之后,大门轰然大开,冷风扑面而来,君殊谨记秦婉婉的话,化作一只白兔,跳进这冰天雪地的世界。

在雪地里跑了一会儿,君殊便意识到,这地方似乎是北境荒城的地貌,四处都是冰雪,房子也是雪砖搭建,苏月璃从未去过荒城,为何会是这样的识海?

君殊满是不解,疑惑片刻,他便听到了苏月璃的声音:“呀,不修你快看,这里有只兔子。”

是月璃!

君殊欢喜回头,然而也就是回头那一瞬,他猛地愣住。

只见苏月璃挽着一个白衣男人,两人仿若神仙眷侣,笑意盈盈看着他。

“我为你抓过来。”

她旁边男人笑了一声,旋即到了君殊面前,一把揪起君殊的耳朵,朝苏月璃笑起来:“月璃,这是只傻兔子,要不烤了吧?”

“还是不要了。”苏月璃走到男人面前,笑着要去抱君殊,男人把君殊往远处一挪,拦住苏月璃,“你要这只兔子,可得给为夫一点报答。”

为夫!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这个男人是谁?是苏月璃的想象吗?为何他自称苏月璃夫君?

众人面面相觑,君殊在画面里拼命扭动兔身,他恨不得立刻恢复人身,将这个男人杀了。

外面的人不清楚,他在识海里却感知得明明白白。

这不是苏月璃的幻象,这就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他也认识,荒城少主宁不修,而宁氏秘术,就是与伴侣识海交融后,共享修为。

识海交融,也难怪苏月璃可以构造出荒城的地貌。可这也就意味着,苏月璃与宁不修成婚,她明明说过只爱他一人,怎么可以……

君殊攥紧兔拳,却还是顾念着苏月璃,只能任由这个男人揪着他的耳朵,看苏月璃红着脸问:“你要什么报答?”

“来,给我亲一口。”

男人轻笑,苏月璃低下头:“不要啦,你把兔子给我。”

男人不依,低头亲她,苏月璃四处躲闪,喊着不要不要,男人追着去亲,另一只手揪着君殊的耳朵,在空中甩来甩去。

君殊气得在空中拳打脚踢,他看着苏月璃对着那个男人叫了一声:“你好坏!”

看着她用小拳拳锤过男人胸口,转身小跑离开。

这都是苏月璃对他做过的!

而那个男人和他一样,一把甩开了君殊这只碍事的兔子,大笑着追着苏月璃过去。君殊滚在地上,愤怒甩了甩头上雪,跟着两个人疯狂冲过去。

他要杀了这个男人!一定是这个男人蒙骗苏月璃!一定是!

他追着两个人冲到小院,刚一进院,就看见两人已经关入房中,只见房内传来阵阵笑声,秦婉婉和简行之当即对视一眼,秦婉婉没料到竟然有这种场景,她笛音稍稍一顿,就听宋惜年激动出声:“别停!”

宋惜年拦住她,红着眼,盯着幕布:“让我看下去!”

秦婉婉转头看了一眼幕布,好在这景象其实都是跟着君殊的航拍,此刻两人进屋,倒也什么都看不见,只隐约听见一些声音,也就没那么尴尬。

两人在里面激烈交战,君殊红着眼在外瑟瑟发抖。

大约一刻钟后,战局稍缓,周边只听风雪簌簌之声,秦婉婉见雪地里的君殊都快冻成冰雕,想着也差不多,正打算唤醒君殊,就听房间里人似乎是抽起事后烟,慢慢闲聊起来。

“不修,”苏月璃声音里带着担忧,“我好担心师姐。”

“担心什么?”

“她虽然推我下崖,但也是为了救我,如今在外受尽折磨,我……我好担心,她不能理解我的苦衷,不肯原谅我。”

“你啊,就是太善良。”宁不修笑了笑,“修道之路与天争命,修为何等重要之事,哪能为了你师姐自毁前程?你留在这里,等出去之后,便是元婴圆满。到时候你师姐对你膜拜还来不及,又怎敢不原谅你?”

“万一……万一师姐没熬过去……”

“那也就是她命当如此。”宁不修叹了口气,“到时候,我陪你去好好安抚照顾她家人,也算对得起她。你且放宽心,不要太难过。”

听到这一袭话,众人愣住,齐齐看向正在正在吹笛的秦婉婉。

苏月璃是知道秦晚为她被师门追责的!

而秦晚的确是为了救她,可她却为了自己巩固修为,宁愿秦晚死都不肯提前清醒,还在识海中与一个男人卿卿我我,谈爱交欢。

秦婉婉被众人同情又愧疚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她移开目光,继续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