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敢违逆,忙应了声。

“是,大人!”

听得此言,丫鬟们纷纷面如土色,瘫倒在地,狼狈地匍匐在地上,朝傅雪臣离开的方向求饶喊冤。

“大人,奴婢知错了,求大人网开一面,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奴婢不想离府,大人,大人……”

几名丫鬟的求饶声逐渐消散,傅雪臣烦躁地吩咐属下尽快寻人,两道眉峰紧紧蹙起。

思及谢凛渊今日回京之事,苏清璃莫不是去迎那谢凛渊,想和他再续前缘?

傅雪臣止不住的胡思乱想,青葱般的手指在衣袖下捏得发白。

她是因家道中落,急需用钱,求财若渴才答应做他的妾,并非心甘情愿。

难不成是一时半会想不开,做了傻事?她竟厌恶自己到如此程度吗?

诸多纷乱的思绪,萦绕在傅雪臣心间,他的下颌线紧紧绷起,鬓角的太阳穴更是跳个不停。

“启禀大人,派去苏家寻人的侍卫来报,苏小姐并没有回苏家,尔等已在全城四处搜寻,仍不见夫人的影踪。”

寻了一宿来回话的侍卫,声音越说越小,不敢抬头瞧傅雪臣铁青的脸色。

傅雪臣一宿未眠,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此刻眼眶微微泛乌,整个人略显沧桑。

他面沉如水,叱喝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找不到,我首辅府养你们来有何用?”

怒不可遏的声音像从天而降的惊雷,轰得跪在地上的下属们瑟瑟发抖。

眼看府里的丫鬟已被发卖,接下来该不会轮到他们了吧?

昨晚彻夜和谢凛渊在一起

自从傅雪臣做了位高权重的首辅以来,便喜怒无常,令人难以捉摸得透。

傅雪臣此刻却是没心思管顾跪在地上的下属,而是迈着心烦意乱的步子往外走。

他步履生风,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

此刻,宽阔的朱雀长街之上,苏清璃揉着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昨夜在小香家商议香包生意,竟忘记了时辰,因天色太晚便被小香劝下留宿。

大抵是认床的缘故,她未能睡个安稳觉,此刻脑袋昏昏沉沉,还有些困乏。

“前方净街,闲杂人等请速速回避。”

身后的马蹄声来得急促,朝前走的苏清璃闪躲不及时,马匹差点就撞到了她。

好在掀开车帘张望的谢凛渊目光锐利,单凭一个窈窕的背影,便认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他燕子般飞身跃来,抢先把人拉到怀中:“清璃,你没受伤吧?”

看到谢凛渊,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苏清璃满目惊愕,发懵的摇摇头。

他竟……回京了!

久违的怀抱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随后便是时过境迁的释怀。

回过神后,苏清璃立马挣脱谢凛渊的怀抱,避嫌似的退开两步,同谢凛渊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谢小将军,别来无恙,多谢你出手相救。”苏清璃简单的寒暄道谢。

没有多余的表示,毕竟他们再无可能,她早已忍痛放下。

她清冷的样子让谢凛渊有片刻的怔愣,他摩挲指尖方才抱她残留的余温,淡淡开口。

“清璃,我听闻苏家被抄家了,你和伯父伯母,还有昭明,都还好吧?”

听闻她那位夫君如今已经是万人之上的权臣,倘若两人之间有真情意,那苏家应当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于是他便辞去边关的事务,匆匆赶回来。

两年前离开是他过于冲动,戍边两载让他对苏清璃的爱恋愈发难以自拔。

如今侯府满门被抄,可想而知她的日子没有从前好过。

此番他回来,便是想救苏家于水火,让苏清璃过回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们过得……还行,谢小将军不必担心,虽然没了尊贵的身份,但只要全家平安顺遂便足矣。”

苏清璃有意跟谢凛渊划清界限,今时不同往日,她不但是傅雪臣的妾,他们还有身份上的千差万别,不如各自珍重。

察觉到苏清璃的疏离,谢凛渊有些失落:“清璃,你记不得从前我武剑,你弹琴的日子了吗,你我本是天生一对……”

谢凛渊深情款款的凝望着淡漠的苏清璃,心里酸涩难当。

说到动情之处,他情不自禁伸手去别开苏清璃额边的一缕碎发。

苏清璃垂眸,不曾看他一眼,自从他不信任她,远赴边关那刻起,两人便再无可能了。

“谢小将军,往事不可追忆,我是首辅府的人,你请自重,我要回府去了。”

谢凛渊眸光一淡:“你和谢雪臣竟还没和离?那为何他弃你们苏家于不顾?是不是他胁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