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璃虽不清楚父亲苏淮海是不是还手痒,偷偷进赌坊赌钱,但她始终觉得父亲这次失踪不应是赌坊所做。
除开赌坊的人,就只有傅雪臣最可疑了。
“两位差爷可知我父亲在没抄家前,是京城中身份显赫的侯爷?”苏昭明先提了前半句。
彭捕快和吴捕快双双点头,“不用苏少爷说,你们的家世背景,我们京城的人皆知晓一二,你姐姐苏小姐在京城中被誉为第一贵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昭明接着又道:“那两位可知我前姐夫是何许人也?”
两名捕快对视了一眼,脱口而出:“不就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吗?”
“那两位应听闻过我前姐夫入赘侯府的两年过得怎么样吧?”苏昭明往后追问。
彭捕快恍然大悟,“苏少爷是疑心苏老爷失踪跟首辅大人有关?”
“没错,首辅大人从前入赘我们侯府,侯府将他当下人使唤,他翻身之后呼风唤雨,很快就把我们侯府踹了,把我阿姐抛弃。”
苏昭明说起傅雪臣便愤愤然,侯府虽待他不好,可也没像他这般心狠手辣,变本加厉迫害他们苏家。
“阿弟,别气了,我和首辅大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和我不过是巧合下走过两年的姻缘路而已,只是他不该把怒火单独撒到父亲身上。”
苏清璃幽幽叹气,傅雪臣怎么凌辱她,她都能代替苏家受过。
联手打败傅雪臣
但傅雪臣悄无声息地捉走父亲苏淮海打击报复,苏清璃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父亲身子骨弱,又上了年纪,前几月沉迷于赌坊一发不可收拾,瘦得只剩一层皮包骨头,近期在苏宅稍微养好了一点,人却不见了踪迹。
“苏小姐,苏少爷,话可不能乱说,首辅大人严于律己,遵纪守法,怎么可能公报私仇?”
吴捕快听戴县令夸过傅雪臣,说他是名内外兼修的良臣,只可惜选错了君主,当今陛下好逸恶劳,若非有良臣辅佐,这江山危矣。
“你们苏家被抄家,苏老爷爵位已无,现已是泯然于众的小老百姓,首辅大人执掌着朝廷大权,断不会如此小家子气,跟个小老百姓过意不去。”
彭捕快也难以置信,摇了摇头否决姐弟二人的猜忌。
“两位差爷若怕得罪了首辅大人,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们苏家也不为难你们。”
苏昭明料到官差会偏向傅雪臣,却不料二人会如此的恭维傅雪臣,他一时分不清是傅雪臣太会伪装,还是这些官差多是趋炎附势之辈。
“我们是戴县令指派来破案的,没找到苏老爷前,我们是不会被你们吓唬走的,要查首辅大人也不是不可以,我们需要回衙门请示戴县令。”
彭捕快和吴捕快双双脸色凝重,苏家人的反应全在戴县令的预期之中。
一家三口听得此话,终于面色和缓了不少,有官府调查傅雪臣,找到父亲苏淮海就有盼头了。
“有劳两位了,我送两位出门。”
苏清璃颊边一抹浅淡笑意,把这两名查案的捕快亲自送出苏宅。
彼时的齐府,齐锦迁极有闲情雅致,坐在轮椅上逗弄一只体型娇小的漂亮珍珠鸟,鸟儿发出轻柔的叫声。
“六爷,大事不妙了!”隐寒急不可耐地跑进来通传他才得到的消息。
“嚷嚷个什么?有事慢慢说,别吵着我们家啾啾了,它是阿璃陪我到街上买来的,阿璃千挑万选,要是阿璃以后不愿意跟我生孩子,啾啾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齐锦迁嘴里唠唠叨叨,笑得像个慈祥老父亲,在亲生女儿齐月乔的面前,他也从未这般和蔼可亲过。
手里把玩着一根细细的竹节,是刚从院子里的竹子上折下来的,只一手的长度。
竹节在笼子中摆动,轻戳着鸟羽。
“六爷,衙门的人主动找到苏宅去了,您还要坐以待毙吗?”
隐寒开门见山,此事关乎重大,他不得不搅扰齐锦迁美好的心情。
齐锦迁逗弄啾啾的手一顿,神情凝滞,“定是那傅雪臣搞的鬼,想借助衙门来查我。”
隐寒表现得比齐锦迁还要紧张,衙门查案非同小可,他不得不慎重对待,“六爷,可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按兵不动,他的人查得出来什么线索,我们再做应对,现在但凡有一点骚动,皆很可能落入他设置的陷阱自投罗网。”
笼中的啾啾扑腾着翅膀,在笼中跳来跳去,说完这席话,齐锦迁给啾啾放了两条绿油油的小小青虫子到两根拇指大小的鸟槽中。
啾啾享用着“美食”,齐锦迁将鸟笼交给隐寒,悬挂在屋檐下。
这个后院环境清幽,是他专门给啾啾准备的。
“是,六爷,属下这就去着人盯紧了那边的查案进程,及时汇报给您。”
隐寒弓着腰背,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齐锦迁忽想到一人,对着隐寒背影吩咐道:“隐寒,你办完事回来后,推我去见贺叔,我跟他好久没见面畅聊了,想必他还在为贺泽丰的事发愁。”
若要免除贺泽丰的监禁之罪,就得废掉傅雪臣,有他控制着朝堂,便无齐家太多用武之地。
及至过了一个时辰,隐寒方回府推着齐锦迁秘密到贺府拜访贺孝文。
贺孝文迎齐锦迁入内,“六公子请坐,你新婚之喜,我未能前去道贺,还请六公子见谅。”
齐锦迁牵唇淡笑,“你是泽丰的父亲,内子与泽丰尚有纠纷未能化解,那等情形之下,你不来我也不会怪你。”
“六公子,不知你今日前来见老夫所谓何事,我们也有一段时日不曾谋面了。”
贺孝文捋着花白的胡须,齐锦迁不来找他,他不敢私自去见一面,贺家依附于齐家,齐家一旦倒台,贺家也就完了。
齐家只要屹立不倒,他的儿子贺泽丰还有出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