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南嘉回来这么久了,一直守着我这个老头子,庭辉,晚上你带南嘉出去吃点好吃的。”
“嗯!”
宋庭辉微乎其微地应了一声,弯腰拎起沙发上的休闲西装,睨了南嘉一眼率先出了门。
南嘉跟在身后,俩人一前一后走到一楼大厅,露天停车场就在旁边,宋庭辉要去开车。
南嘉忽然说道:
“小叔,晚上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就不麻烦您陪我了。”
宋庭辉倏地停下脚步,掀起眼皮,直直地盯着她:
“宋南嘉,置气也要有个度!”
南嘉愣了一下,而后轻笑:
“您想多了,我没有在置气,是真的约了朋友。”
宋庭辉怎么会以为她在置气呢,南嘉想。
置气是彼此在乎的人在行使被爱的权力。
她哪有资格和宋庭辉置气?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南嘉打开微信界面,找到和乔胜月的聊天记录举在宋庭辉眼前:
“真和朋友约好了,您看。”
宋庭辉垂眼看了几秒,南嘉确保他看清楚之后,收回手机,说:
“小叔,那我就先走了,朋友还在等我。”
“我送你。”
宋庭辉扔下一句便径直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见南嘉没有跟上来,轻嗤道:
“不是没置气吗!还不走”
南嘉站在原处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打车过去,就不麻烦小叔了。”
纤细的身影看过去倔强而沉寂。
宋庭辉这会儿完全转过身,正对着南嘉,深邃的眼眸含着几分嘲讽:
“你现在是想和我划清界限。”
南嘉回:“南嘉不会,小叔是我的恩人,我报答都来不及。”
“你就是这样报答的?甩脸色给我看?”
南嘉心尖蓦然刺痛了下:
“我不知道您说得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我拒绝让您送,那我现在就上车。”
说完,南嘉抬眸,直视宋庭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一种无力感遍布周身,宋庭辉突然就不想看见她。
转身,步子迈得很大,背影挺拔,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眼前。
南嘉轻抚了下有些闷的胸口,往另一个出口去。
*
宋庭辉驱车离开医院,车子在道路上漫无目的地行驶一段时间后,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陈医生,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南嘉的病情。”
半个小时后,宋庭辉敲开心理咨询室的门,陈舒婷刚送走一位因失恋而试图自杀的年轻男孩。
男孩二十一二岁,长得很秀气,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陈医生,您说有一天我真的能忘记他吗?”
陈舒婷沉静地望着他,坚定地回道:
“只要你好好活着,一定可以的。”
男孩眼眶有些湿润,微微点头离开了。
宋庭辉瞥了一眼男孩手臂上的刀痕,皱着眉问:
“陈医生,每天来找你咨询的是不是都是这些为情自杀的半大小子?”
陈舒婷轻笑一声,没直接回答:
“宋总,您坐!”
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宋庭辉面前:
“宋总,我记得之前就和您说过,有关南嘉的咨询我无能为力,我不能凭你的口头阐述就判定她一定有什么心理问题,除非你让她亲自过来。”
陈舒婷是业内顶级心理咨询师,早在五年前,宋庭辉出极高的价买过她的咨询。
陈舒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宋庭辉时他身上的那种压抑感,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