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文件的一角被他捏得起褶皱，他缓声吐出一句：

“证据也可以造假。”

听到这里南嘉的心情已经谈不上用生气来形容了。

她很平静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并且在电话接通的时候摁了免提。

“杨警官，你好，你现在在警局吗，我小叔想过去和你确认下唐琪的案子。”

那边应得很爽快：

“行，你们过来，我在这里。”

唐琪挂完电话说：

“杨平警官，你认识，现在我们过去。”

南嘉拿着包起身，宋庭辉僵着身子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是要确认吗，警察总不会串通我来骗你吧！”

南嘉说完就要走，被宋庭辉扣住手臂：

“不用去，这件事我会去调查。”

俩人保持这样的姿势一会，宋庭辉突然揽着南嘉使了点力将她安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蹲在她面前：

“你还没吃饭，我去煲汤，是你爱喝的猪脚汤。”

像是换了一个人，褪去周身的戾气，他眉眼温柔地望着南嘉。

像是一位万分疼爱妻子的丈夫。

南嘉回望他，笑：

“原来你也没那么在乎真相，没那么在乎我是不是一个好人。”

这句话像把利刃扎进宋庭辉的心，不止让他痛不欲生，也戳穿了他虚假的面具，让丑陋的心思一览无遗。

宋庭辉再也装不下去，他面如死灰，撑在南嘉两侧的手握成拳，声音微微颤抖：

“对不起……”

“是小叔不好，是小叔不好……”

情绪一旦有了裂口就势如决堤，过往的画面排山倒海向他袭来。

他狠狠甩的南嘉那巴掌，他冷着脸对南嘉说后悔带她回来时她惨白的面容，她跪下来求自己不要送她出国时的无助，她回国后他说的种种嘲讽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宋庭辉想扇死自己。

然后他真的那样做了，他抬起手狠狠连着扇自己巴掌，清脆的巴掌声震耳欲聋。

不一会儿，他脸上呈现出一大片红色的印记，他仍旧没有停下来的征兆，然后南嘉抬手拦住了他。

“没必要，小叔。”

没人知道，当南嘉冷然着脸，平淡地说没必要时宋庭辉那一刻的心慌。

他无意识地跪下来，双手圈着南嘉，声音已然哽咽：

“南嘉，小叔错了，小叔错了……”

南嘉望着曾经在她心目中那样伟岸的男人跪在他面前道歉时，内心一片平静。

第87章此生，不念，不见

曾经她无数次想象宋庭辉知道真相时在她面前忏悔的画面，那时她想她内心一定痛快极了。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好像也不过如此。

她无意识的摸了一下肚子。

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两个孩子。

宋庭辉看见她的动作，像是在黑夜中看见一丝曙光。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说出这样的话很不要脸，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说：

“南嘉，看到孩子的份上……能不能原谅我？”

“不能。”

这一次南嘉回答得很爽快。

“我曾经问过你，你相信改过自新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得吗？”

宋庭辉当然记得。

他说他更相信本性难移。

“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宋庭辉嘴角扯了一下。

这个世上果然有报应！

“好，那就不原谅，只要我们在一起，让我用一生来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