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抱住被鬼鞭悬空的萧玄，帝君玄袍破碎，血沿龙纹滴落，却依旧抬手，用最后的力气拂去她泪痕。

“别哭……”

苍杳哽咽，吻住他的唇。

咸涩的血与泪交融，像把彼此的灵魂都烙进对方的骨血里。

“萧玄，你听好。”

"这是我第一次化为人形来到人间。"

她捧住萧玄染血的脸，泪水砸在他眉心，"起初我以为天道创造了我，原来……我是为你而生。"

“我是为你而生的上古幽澜摇光花。你给了我七情六欲，也给了我‘家’，故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萧玄喉间滚动，意识到苍杳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最后道别的话，血水溢出，声音嘶哑却执拗：“那便留下来，做我的皇后，做我的杳杳大夫，我们一起共白头，好吗？”

“对不起阿玄。”她摇头，指尖点在他的心口。

"我可以不要皇权！"萧玄尽力反手扣住她后颈，"我只要你活着"

苍杳摇头，掌心贴在他心口，那里有她一片本命花瓣，此刻濒临破碎正发出微弱共鸣："人间不能没有你……"

她突然呛出一口血，身形开始透明，"但杳杳会换种方式陪你。"

萧玄双眼通红，与苍杳的泪水汇聚在一起，心脏跟随她的话而痛到窒息：“为何不可？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好好留在我身边好吗，我求你了杳杳！”

“你是帝王，这人间没了你将会是浩劫动荡，你想想皇兄和父皇，但杳杳会换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去爱你直到永远，阿玄莫哭……我最最看不得你流泪了……”说罢，苍杳帮萧玄擦拭不断掉落泪水，但同样她的眼泪更是滚烫的厉害。

“我永远在你这里，好吗？”苍杳把萧玄的颤抖手掌放在他胸口处。

“真的不能留在我身边吗…杳杳…我想你了怎么办，我想找人抱抱怎么办，有人欺负我了没人给我撑腰如何是好，我饿了…我病了…没有这世间最貌美的杳杳大夫给我治病了…没有你，我根本不会照顾好自己的……”萧玄拇指擦拭着心爱姑娘的脸庞，他又何尝不是害怕她掉眼泪呢。

“阿玄…”苍杳抬头吻上萧玄的唇，两人的眼泪浸透在一起，落在唇边尽是咸苦。

“杳杳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说罢一股血又吐出来，

“阿玄，我不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这世间百姓能够国泰民安，但你永远是我独一无二的阿玄，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坚持下去，我们一定还能相见。”苍杳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一边施法一边说道。

萧玄眼角有眼泪划过，他拼死抱住苍杳不让她有任何牺牲自己的冲动。

苍杳抱着萧玄，慢慢的把所有的内力全都渡给萧玄，但还差最后一步。

此时苏观池和冥渊冲了过来，冥渊的嘶吼与苏观池的剑光同时撕裂黑雾。

"死丫头！"冥渊赤瞳滴血，魔气暴涨成刃，"谁准你自作主张！"

苏观池的折扇割开鬼王触须，九尾狐火焚天灭地，他回头时狐狸眼通红："阿杳……"

苍杳破涕而笑：“认识你们真的很开心，既然来了就助我一下吧。”

萧玄抚摸着身形隐约透明的苍杳，再用力抱着她：“杳杳别走！！我爱你，你说好和我长相厮守，直到永生永世！！”

苍杳颤抖着念着诀，身形逐渐消散化为摇光花，昼夜突奇耀光引得众百姓都驻足在窗前观望，花朵置于萧玄胸前，不断盘旋。

她最后看向萧玄，指尖勾勒他眉骨轮廓：“你是帝王，也是黎明百姓的灯芯，灯芯若灭，人间永夜，而我，会成为那层永不熄灭的光。”

摇光之力彻底爆发，苍杳周身沐浴在皎洁神光中，墨发飞扬如瀑，素白衣袂翻卷似云。那一刻她不再是懵懂少女，而是真正的上古神，眉间浮现摇光纹印，眸中星河倾泻，足尖所过之处枯木逢春。

“不苍杳别离开我！”

鬼王的嘶吼近在咫尺，她却俯身吻住萧玄颤抖的唇。

这个吻带着血腥与泪水的咸涩，还有摇光花最后的芬芳，萧玄尝到她唇齿间破碎的呜咽，也尝到某种正在消散的温暖。

她俯身，以唇渡法。

法力化作滚滚力量，沿萧玄的咽喉坠入心脉，他胸口破开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而苍杳的身形却开始透明，像一片即将消散的雾气。

萧玄眼角渗出血泪，使出全力把苍杳紧紧推开，心口害怕的颤抖。

“阿玄…对不住。”苍杳哭成泪人，在最后的时机眼里全是萧玄，她也不想离开啊，可这就是她的使命。

一旁的阿羽忽然踏前一步，冰蓝兽瞳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泪水滚落，在半空凝成晶莹冰珠。

“你也舍不得，是不是？”苍杳用额头抵了抵阿羽的鹿角，声音哽咽却带笑。

阿羽低头，鼻尖轻蹭她的手腕，发出低低的哀鸣，像在说：若你执意，我便陪你。

摇光花瓣剩下三片，很是该全部给到萧玄的，但她不忍心两个好朋友为自己所受伤。一片没入冥渊心口，一片化作狐火融入苏观池眉心。

“苏观池，冥渊，你们亦是我的家人。”

“阿羽，替我守好他。”那声音轻得像雪落无声，却重重砸在雪魄麒麟的心上。

花瓣落入掌心，化作温热的星光。苏观池攥紧花瓣，泪水砸在指缝，冥渊低头，魔焰第一次被泪水浇灭，最后一片花瓣，她合于掌心，轻轻按进萧玄的心口。

"以我本源，续你山河，我会以另一种方式永远伴着你。"

语罢，她整个人化作漫天星雨，点点银辉围绕萧玄旋转，最终凝成一朵全新的六瓣摇光，静静贴在他左胸。

苏观池和冥渊颤抖着施法把摇光花送入萧玄体内，在最后听到苍杳的声音：“我愿意嫁阿玄生生世世为妻，我爱你……”

阿羽猛地抬头，只来得及看见她轮廓逐渐碎成漫天光雨，在萧玄惊痛的嘶吼里彻底湮灭。

“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