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颜也知道他要问什么,“你父亲的事目前已经立案了,现在只能按照程序走,一切我会让律师去办妥,你等着就行。”

“你要我做什么?”

弥颜把椅子边的文件夹递给于浅雾,“你仔细看看。”然后顾自端起茶壶倒了茶,细细闻了闻茶香,边喝边等他看合同。

对面的人穿着宽大的棕色卫衣,像是很柔软厚实的面料,圆领贴在他麦色的颈窝处,宽阔厚实的肩膀下面不知是怎样澎拜的肌肉纹理,此刻因紧攥着手掌,看起来微微紧绷着。拧起的浓眉下一双又黑又亮的眼,似带着怒气和懊恼的挣扎,薄润的嘴唇紧抿着,微扬的下巴带着最后一丝不想妥协的倔强。

于浅雾紧紧握住了拳头,力气之大甚至微微地抖动着。这份合同的每一个条款、每个字句他都看的清晰明白,虽然来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然而一股数九寒冬般的寒意自他的脚心窜进来,顺着他的静脉血液一路漫上来,直至他遍体生寒。他很想把手里的文件夹狠狠砸到对面那张虚伪的脸上,这个人的变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是他不能!那只唯一能放过他父亲和他的家的手,是那个人的,于浅雾能做到的只有忍受,只有让那只手从他父亲和他的家上,拿到自己的喉咙上。

弥颜一直看着于浅雾的表情变化,了然他的心理挣扎。就着这样可餐的男色,好心情的品了一盏茶。轻轻勾起嘴角,这样上好的桀骜和倔强,坚韧和强大,如果被狠狠的蹂躏、打碎,让他只能顺从、臣服,那将是多令人心旷神怡的畅快啊!

他知道于浅雾会答应的,几乎成竹于胸。说起来,于端挪用公款这件事,他是听财务总监汇报过,金额也不太大,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弥颜没怎么在意,甩手让财务总监去解决。后来于端的儿子找到公司,倒是让他在意起来。公司门口的匆匆一瞥,就被这个年轻的男人吸引了。查清了于端挪用公款的始末和他的家庭情况,弥颜整个人都微微兴奋起来。他知道这个让自己感兴趣的男人,就快是他的了。

两个人顾自想着事,也不知过了多久,于浅雾抬起头来,黑亮的眸子里沉静无波,“弥总,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弥颜舒服的靠在身后的抱枕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口。

“你是要玩SM游戏?有没有尺度限制?”

“看来你不是什么都不懂嘛。”弥颜调笑道。

好歹于浅雾也是个二十几岁的男人,难道他以为自己住在山里没有通网?“我看过这样的片子。不过,是男女的。”

“那你喜欢吗?”弥颜感兴趣地问道。

之前这样的题材出于好奇于浅雾是点开看过几个的,看着那些场景、道具总感觉作秀的面儿大,尤其是两个人的状态和地位关系,在他看来绝对用不出“喜欢,感兴趣”这样的词的。现在,显然自己是要被捆绑的那个,他要是喜欢那就出鬼了。

弥颜看着于浅雾面色铁青的摇了摇头,温和地笑着解释:“一种兴趣爱好而已,就像是另一种生活方式。你不需要担心,我很有经验,是绝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及真正不可挽回的创伤。这一点,协议上是有明确写到的。至于尺度......”

对面男人的停顿,让于浅雾紧张起来,这个道貌岸然的死变态不会真想把他玩死吧?

第2章 第二章

已至傍晚,光线明显暗了几分,宽阔的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弥颜微扬着侧脸,外面的天空中流云渐疏,行速缓慢地映在他金边眼镜片上。

一直没等到后文的于浅雾正盯着他,却怎么也没看清他的神色,不觉让他烦躁地皱紧了眉。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也不过是想知道规则和底线罢了。

其实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弥颜点了根烟,“你不用怕,只是我还不了解你,不知道你到底会介意什么,也不知道你对于尺度的衡量标准是什么。浅雾,我很喜欢你,不然我不用给你谈话的机会。今天你既然来了,就是考虑好了,早点签是不是就能早点结束呢?而且你父亲年纪也大了,长期在看守所里待下去怕是身体受不住,早点决定下来,我的律师也能快点展开工作,你说是不是?”男人语气真挚,几乎情真意切。感觉就像是个兄长、导师般真心为他考虑。

不得不承认,男人说的都对。“我妈还没有出院,这些天都是我小姨在照顾,这段时间我晚上得过去陪床。”在签订卖身协议前,于浅雾就剩最后这点要求了。

弥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件事你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我不喜欢有什么事让你分心,尤其在外过夜的话,会不会对我有点太不公平了?”

“我总不能让我妈在医院里不管不顾吧?”于浅雾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怒意。

弥颜似乎什么都没听出,很有涵养地笑着,“可是只有你乖乖待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放心去救你的父亲啊。你也不想等你母亲出院,恢复如初了,你再考虑捞你父亲吧。估计那时你父亲也判完刑,在牢里都待了几个月了吧?不过,我会安排两个护工去照顾你的母亲。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可以让你抽时间去看望她。浅雾,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于浅雾重重叹了口气,没必要再负隅顽抗了,这是必然的妥协,早开始一天就早结束一天!在纸上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并飞快写上今天的日期,又在弥颜的示意下按了手印。于浅雾一口干了自己跟前早就已经凉了的茶,甩手大剌剌地靠坐进椅子里,颇有种任人宰割的洒脱。

弥颜拿过合同,眉眼沾笑地看了会他的名字,才把合同收进密码箱里。看着自己这个还没有开封的新玩具,他又是兴奋又是忐忑,这个人会不会和自己的心意呢?弥颜认真对他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你必须执行我的命令,听我的话。在这一年之内,我要你的身心都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你要一直记得自己的身份。”

听着他郑重的宣示主权的话语,竟自带着几分压迫于无形的震慑力,突然就让于浅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微微坐直身子,说道:“我知道了。”

“把你的手机和钱包交给我。”第一个命令。

于浅雾老实地上交了。

“起来,跟主人走。”弥颜站起来,拍了拍他的头,真的好像拍一只狗......

弥颜的别墅又远又僻静。大略一观是三层的建筑带个阁楼,倒不是很大,显得精巧独立。

进门过了玄关,就是开阔的客厅,装修风格很现代,和弥颜办公室的古色古香迥然不同。

弥颜随手脱了西服外套,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房间,对于浅雾说:“去洗澡。出来不要穿衣服。”

于浅雾浑身僵硬地应声进了房间,洗了一个他人生当中有史以来时间最长的澡。说来他粗枝大叶惯了,又是男人,在大学宿舍里裸奔都不会当回个事儿。现在要他一丝不挂的站在那个人面前,怎么他就扭捏的像个大姑娘。

两个小时前,在餐馆里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还在帮他参考着他毕业论文的几大论点,细心地询问他平时爱吃什么,都有什么爱好。又妥帖地安排护工去照顾他母亲,叮嘱律师抓紧办他父亲的事。

尽管于浅雾知道,他马上就要菊花不保,还很有可能被五花大绑,肆意凌辱......他娘的却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听话。当是履行义务,完成责任吧。再不济当是被狗咬了,咬咬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于浅雾心里悲哀又自暴自弃地念着忍字诀,一副壮士断腕慷慨赴义的姿态舒展四肢,任他的“买主”随意观摩。

弥颜换了身面料柔软舒适的白衬衣,下面穿着深色长裤。应该也才洗过澡,不同于白日里一丝不苟的优雅,额前湿漉漉的黑发垂下来,遮住半边眉毛,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凌厉。他在沙发里抽着烟,深深皱着眉,冷冷地盯向于浅雾,一直没说话,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两个人怪异的对峙着,直到弥颜按灭了烟,朝他走过来,光着身子的于浅雾才猛地颤了一把,以为要被就地正法了。弥颜只是越过他,让他跟着上楼。

二楼左边尽头的一个房间,是间调教室,连于浅雾这种从未接触过SM的人,也一眼能看得出。屋子很大,估计是两个房间的隔断都被打通了。仅有的两扇窗子挂着厚实的遮光窗帘,地面是原始的石灰地面,打磨抛光后很平整光滑,反射出天花板上吊灯的冷白色光晕。墙壁和顶棚都是和地面颜色相近的石灰色,除了中央那个硕大的吊灯外,屋里好几个应该是情趣场景的地方都有相应的灯,此时都一同散发着森白的光。整个屋子说不出的压抑,尤其对面墙边木制的X形刑架格外醒目,立时就让于浅雾不寒而栗。

“过来,躺下。”弥颜拍了拍旁边的刑台在叫他。

那是张柔软的黑色皮质刑床,能容纳他舒展腿脚平直的躺下去,上面几个地方还悬着银环。于浅雾站在一边默默打量的功夫,弥颜已经熟练并快速地在他手腕脚腕上带上了束缚铐。也是黑色厚实的皮质,里面的内衬是黑色毛绒,触感亲肤柔软,外面悬着银色的锁环。

弥颜拉着他的胳膊,引着他躺到刑床上。于浅雾像是七老八十得了关节炎似的,僵直地躺了下去。

接着,弥颜把他手铐脚铐的锁环分别挂到刑床上对应的银环上,又仔细地固定好。完全受制于人不能反抗的形势,终于让于浅雾深深地不安起来。

弥颜伸手把墙上可拉伸的折叠壁灯拉了过来,冷白的光把于浅雾整具赤裸的身体照亮。弥颜绕着刑床细致地打量着,不时摸上几把。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腹,长而有力的一双腿,还有那蛰伏在黑亮茂密草丛里的雄性象征。那麦色的皮肤下汹涌的肌理,带着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这具身体,和自己想象的一样,简直像是按照他的心意长的。

于浅雾先是被白光晃了眼睛,还没等他适应,便有只微凉的手游走在他身体各处,他顿时有种自己在手术台上的感觉,操刀的人眼睛里带着兴奋的火苗,一簇簇冷森森的,而这里像是属于他的行刑场。于浅雾全身汗毛倒竖,自己是不是太相信这个男人了?他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又或者是太低估这个男人的变态底线了?想着想着,于浅雾开始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弥颜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从他头顶的上方俯下身盯着那双黑亮的眼睛,“现在才怕吗?”

“你要干什么?要干就快点!”于浅雾微扬着头和男人对视。

弥颜笑着拍了拍于浅雾的脸,“浅雾,我还不太了解你,有必要先问你一些问题。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希望你如实回答。现在我们来好好谈谈关于尺度的问题,免得你不放心。”

把我绑起来再谈,你这是让我放心?

“你心理方面一直都正常吗?哦,我是指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