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了，卫飘才自言自语道：“嘴坏了上点药就好，戴口罩空气不流通不是影响恢复么？”

她去茶水间接了杯水，手心触及到温热的杯沿，卫飘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陆哥的嘴是怎么坏的来着？”

“叮铃铃……！”交卷铃声响起，安静紧绷的教室顿时松懈下来。

“最后一排的同学把卷子从后往前递过来！”

“呼，终于考完了，”女生小声吐槽，“两个半小时的理综，我脑子快成浆糊了。”

“谁说不是？”一个男生抻了抻胳膊，“我手都酸了。”

“诶，最后那道物理大题你们算出来了吗？我怎么算出那个人的速度是每小时350千米啊。”

“哈哈哈，”同桌不客气地嘲笑道，“他有风火轮啊，走那么快。”

“你闭嘴！”

“那道题真的好难，我估计没几个人能算出来。”

“哎，”一个女生压下嗓子，小心地指了指最后一排，“她怎么还在写呀？她那排前面的人试卷都已经交上去了。”

角落里，孙舒婷握着中性笔，笔尖不停挪动，那道大题只差最后一步没有写出来了，右手拇指指尖酸痛，但她没有丝毫放松。

台上的监考老师数一遍试卷，少一张，她扫了眼全场，目光锁定在还在写字的人身上，她皱起眉道：“那位同学，到时间了，不要再写了！”

“知道了！”孙舒婷敞亮地应下，同时在试卷上写下最后一个数字，她站起身把卷子交到台前，微微一笑道：“老师辛苦了。”

女老师被她的笑容弄得一愣，有些不自然道：“哦。”

孙舒婷从桌肚里拿出一本政治书背起来，累了就喝口水，站在窗户前吹吹风，然后再回去接着背。

走廊有同学经过时瞥了她几眼，擦肩而过时孙舒婷的脊背无意识僵紧，她攥了攥手心，目不斜视地回到座位上。

孙舒婷轻吐一口气，心情竟异常的平静，伏案继续学习起来。

“她怎么回事？每天就知道学习，都快成书呆子了。”傅菁仪道。

宋婉婷抱着胳膊站在讲台上，慵懒甜淡的嗓音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现在也没人和她说话了吧，只能和学习作伴了。”

“算了，管她做什么。”她清了清嗓子，目视着教室说道：“同学们，艺术节马上开始了，请大家去礼堂一楼按学号坐好！”

“好嘞！”

“文艺委员发话了，大家麻溜的啊！”

宋婉婷抿唇，故作生气：“你们烦不烦啊！”

“我不想去，”一个声音有些突兀的在教室响起。

宋婉婷一顿，柳叶似的眉皱起，看向声音的来源：“孙舒婷，这是学校举行的活动，你有什么急事不能参加？”

“就是，你还是不是一十四中的人啊？”傅菁仪在旁边附和道。

孙舒婷皱了皱眉，被她的阴阳怪气恶心到，毫不留情地开口：“有话好好说，整这一出给谁看？”

“你！”傅菁仪脸面一红，她跺了跺脚，求助的目光看向宋婉婷。

宋婉婷安抚地按住她的手，上前一步说：“是这样的，舒婷，我们……”

“行了，”孙舒婷打断道，“我值得你们一个两个劝？去就是了，烦得很。”

宋婉婷还凛然的脸一僵，站在台前有些尴尬，“……好。”

一十四中作为一座德意志体美全面发展的学校，每年一次的艺术节格外隆重，学生们会参演各种各样精美的演出。

演出结束后，学校还会有专门的社团做本年度艺术节的报道。

听着旁边同学叽叽喳喳的兴奋的讨论声，孙舒婷无聊地撑起下巴。

本来打算今天去爷爷那看看的，又被耽误了。

算了，今天和爷爷解释一下，明天再去吧，不知道陆哥去不去。

穿着光鲜亮丽的四位男同学女同学站在台上做开幕致辞，台下的掌声此起彼伏，孙舒婷也跟着鼓了鼓掌。

第一位出场的节目是高一国际班的合唱，曲目是一首俄罗斯歌曲，青春洋溢的曲调带动了整个礼堂的气氛，台下会俄语的同学也忍不住跟着唱起来。

接下来就是各种才艺节目，一十四中的学生课余活动丰富，芭蕾、国标、小品、相声，甚至二人转，一个又一个精彩的节目演的同学和底下的领导连连鼓掌赞叹不绝。

“最后一个节目，”穿着粉色晚礼服的主持人站在台上激昂介绍道：“是由高三（五）班的宋婉婷同学为我们带来的水墨独舞，大家掌声欢迎！”

场下的男同学啪啪鼓掌，喊声震耳欲聋：“宋婉婷，女神！宋婉婷，女神！”

“啊，看来我们的这位同学很受大家欢迎呢，”主持人笑道，“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舞台灯光逐渐变暗，场内一片漆黑，台下的学生对这样的气氛兴奋不已。

就在这时，舞台忽然亮出一片圆圈，一个穿着蓝绿色裙子的少女侧躺在舞台中央，她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众人看不见她的面庞。

鼓点响起的一瞬间，少女灵活地起身，长袖在半空中甩出一个半圆，明艳的脸蛋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身段苗条，凹凸有致，随着配乐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优美不已，看得人目不转睛。

孙舒婷的眼睛里倒映着美轮美奂的舞台灯光，脑子里正回想着白天做错的一道数学大题，胳膊却被人推了下，她转过头，是宋婉婷的好闺蜜傅菁仪。

“有事？”孙舒婷问。

傅菁仪对着舞台的方向昂了昂下巴，“怎么样，我家婉婷很优秀吧？人漂亮，学习好也就算了，跳舞也这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