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阿姨。”司北晨出声打断未来岳母用眼睛对闺女的“身体检查”。

钱凤仙女士不咸不淡地瞄他一眼:“小司你先进去坐一下。”眼刀刮向时凤悦,“你给我过来。”拽着她的手拖进她的闺房问话。

司北晨哪里坐得下去,站在厅中等她们母女出来。

时大河假装在刷手机,实则在窥视司北晨伟岸的身高,双眼流露出浓烈的“羡慕嫉妒恨”。

时家满门都是“浓缩的就是精华”,司北晨出现之前,175cm的时舟是他们家身高的终点;司北晨强势进驻后,时家人跟他站一起,仿佛一团大蒜中间插了一根葱,时大河每每都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时凤悦闺房,钱凤仙女士阴沉沉地注视着女儿:“你说,昨晚是不是被小司欺负了?”

在亲妈逼人视线的威压下,时凤悦耸肩缩着脑袋,怂得像只鹧鸪,低低嗯了声。

钱凤仙女士富态的身体晃了晃,怒从心头起,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你最近又是交大自己那么多岁的男朋友,又是撒谎骗妈妈,又是随随便便交出自己,你是不是魔怔了!你从前待在妈妈身边读书的时候从来都是个乖孩子,自从去了北京那个雾霾漫天的鬼地方读大学,你就野得不成样子,什么都敢干!”气不过又拍了两下她的后背,拍一下骂一句,“你读的什么大学!读的什么大学!985、211的大学没教你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吗!”

时凤悦觉得亲妈的言行过激又过时,不免发起犟驴脾气:“妈,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事情顺其自然就发生了嘛。”

“你还敢顶嘴!到了什么年代,女儿家的名节都是重中之重。其他事情可以顺其自然,这种事能顺其自然吗!”

“那谈恋爱总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嘛。”

“你是不是傻?!你跟小司才谈三个月的恋爱就轻易交出自己,以后会被他瞧不起的!”

“阿北晨很疼我,他不是这种人!”

“你们才刚恋爱三个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种时候他当然疼你,这种时候的疼不能当真的哟我的傻孩子!”钱凤仙女士痛心疾首又捶胸顿足,“我精明了一辈子,怎么生出你这种脑子缺根筋的孩子。”

时凤悦别过脸小声逼逼:“你这么精明,还不是选了个憨憨做老公。”

“怎么说你爸爸的,没大没小!”

时凤悦马上低头摆出认错的姿态。

钱凤仙女士看着已经掉价的女儿,无奈摇了摇头:唉,覆水难收,就算现在扒了她的皮,也补不回来她失去的那层膜。

突然想到:“你们昨晚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时凤悦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弯,等明白她在说什么时,轻啊了声:“没有!”

钱凤仙女士被这个傻蛋气得直捶自己心口:“985、211的大学连基本的两性关系课程都没有吗!”

时凤悦羞得无地自容:有倒是有,只是她选修课没报,而且昨晚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气氛……反正第一次的她哪里会想那么多。

钱凤仙女士甩给她一句:“你等着。”开门,撞上一直守候在门前等她们母女出来的司北晨,史无前例地、近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走向自己卧房。

司北晨询问地望向房里的时凤悦。

时凤悦笑着朝他摆个“OK”的手势。

亲妈训诫的话还热乎着,她一看见司团长就自然破功,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就是。

哪天要被司团长抛弃了,她可以先吐血三升,然后去死一死了。

陈一柏:没事,被抛弃了我来当接盘侠。

钱凤仙女士很快返回来,关上门,递给闺女一颗白色药片和一杯水:“吃了。”

时凤悦傻不拉叽地问:“这是什么呀?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钱凤仙女士被她蠢得不行,低吼:“避孕药!”

时凤悦一怔,后大羞,乖乖接过药,和着水咽了。

咦,五十岁的钱女士怎么会有避孕药?(挠头)

哦豁,时大河宝刀未老!

钱女士之后又拉着闺女叮嘱她一番:“常吃这种药对女人不好,你以后自己要记得提醒小司做好安全措施。当然,少让他碰是最好的安全措施。”

时凤悦惭愧地点点头,亲热地抱住她富态的身体摇了摇,撒着娇喊妈妈。

世上只有妈妈好啊,为了不让她吃亏,连性事都为她提点得周周到到,要知道中国很多父母对这种事都是讳莫如深的。

母女俩开门走出来。

司北晨赶紧迎上去嘴甜地喊钱阿姨,余光却自始自终都牵挂在时凤悦身上。

钱凤仙女士眼底跟明镜似的,岂会看不出他的小动作,看在他这么紧张闺女的份上就算了。

时大河心没媳妇那么细,看不出闺女已经被拱了,见母女俩关在房里这么一会儿才出来,不知道她们在里面搞什么飞机,放下手机,说了句非常没有眼力见儿的话:“你们俩在房里嘀咕什么?吃饭吧。”他是真饿了,人老就扛不住饿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被捅了马蜂窝的钱女士吼了他。

刚才女儿是怎么形容他来着?

哦对了,憨憨!

在未来女婿面前,时大河被吼得下不来台,正想冒着回房被拧耳朵的风险,吼回她两句。

司北晨突然的出声帮他规避了风险:“叔叔阿姨,你们过来坐,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时凤悦讶异地仰望他,扯扯他军装的后衣摆:“我跟妈都说好了,你什么都别说!”求你别乱来啊!

司北晨牵着她坐到时家二老对面,挺起胸膛,宽厚的肩膀仿佛能撑起天地间的一切,加上一身戎装的渲染,给人以无尽威严之感。

时家三口不知道他要闹哪样,被他的阵仗唬得一愣一愣的,也因此都没看出他威严的外表下其实暗含着几分紧张。

一段跨世纪的沉默之后,司北晨从心口的衣袋中掏出一方小小的红色锦盒,面向时凤悦,神色庄严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