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道:“这页的?迭命術, 是?臣目前唯一找到?的?, 能够让帝座康复如?初的?方法。否则, 烛龙之毒在帝座体内潜伏良久, 哪怕真的?被臣研製出解毒丹药, 已经侵染入肺腑的?部分,也会极大损害帝座的?寿數”

杏杳这番言论,九昭曾在南神王那头同样听到?过。

为此?她才心急如?焚。

雖说有着一个月的?期限, 但只要无法祛除毒性, 每过一天都会对?父神的?身体造成?无法估量的?损伤。

她默不作声, 示意杏杳继续说下去。

“迭命術,顾名思义, 需要找到?一个同为上神,与帝座五行相同的?人, 来?实施此?术,一旦成?功, 不仅是?帝座身上的?烛龙之毒,哪怕其他暗藏的?隐患,也会被此?人悉數吸收, 帝座便能康复如?初。”

抛弃增添的?无数修饰词。

迭命术用简单的?四个字概括, 就是?“以命换命”。

为着条件严苛的?前置, 三清天能够选择的?人寥寥无几。

夜神夕寰算一个,此?外唯有西?神王流戈。

他雖名义上只位列天仙,实则早有晋升的?实力成?神总有失败的?风险, 先?前他不曾确立继承人,如?今好容易选定瀛罗,又于顷刻之间失去爱子,再叫他为换命给神帝而去冲击神境,实在是?有违仙道。

话说回来?,哪怕没有这层顾虑。

命为三清天鞠躬尽瘁,奉献一生的?上神舍出自己的?性命,又何其残忍。

觑着九昭下意识变幻的?神色,杏杳接着说道:“殿下,这只是?对?外人的?要求,若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亦或者互相缔结元神之契的?夫妻伴侣,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以仙对?神,亦能够、能够完成?换命。”

相比起先?的?流利,说后半截时,特别是?末尾,杏杳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些话,臣本不该告诉殿下,只是?臣也算与殿下同阵营共患難过,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应该由殿下您来?思忖决定才对?。”

九昭的?雙眸,从书页上移开,落在眼前医仙的?面孔。

白绸的?存在,模糊了杏杳的?表情,也掩去了她瞳孔深處的?微光。

人与人相處,一开始并?不交心。

她与杏杳时常斗嘴,心底却十分欣赏她的?个性,只觉得洒脱正直、处处投契。

倘若这层白绸永远不曾撤去该有多好

无声感叹过一句,九昭啪地将书合上,心平气和道:“如?此?说来?,想救父神,唯有本殿和夜神能做到?。”

杏杳没有说话。

九昭注视着她的?眼眸:“此?外,你应该清楚,天令有言,私用禁术者,论罪当严惩。”

“研製解读药丸之事,臣定会尽力。”

杏杳嗫嚅道,“不愿令殿下失望,这也是?臣在没办法里找到?的?办法。”

“好,本殿知晓你的?心意了,容我回去再仔细想想。”

九昭不信杏杳对?于自己今日?到?来?的?目的?一无所知。

紧急祭出这本禁术誌,无论打得什么主意,总归有些想转移注意力的?意思。

可箭在弦上,注定九昭不会再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輕描淡写,把话题敷衍过去,又收起《岐黄禁术志》放入储物?戒中。

无数杏杳略显讶异的?眼神,她倏忽握住她搁在案面不远处的?手腕:“今日?我来?,其实是?有件事想问你。”

话音入耳,杏杳视线一瞬发直。

她静了几息,被九昭抓住瞬间意欲撤回的?手,在僵硬过后,帶着一丝终于还是?走到?这步的?意味垂落。

察觉到?对?方放弃抵抗,九昭也跟着放缓指间的?力气。

“那日?的?事,你叫在场之人皆立下血誓。

“彼时本殿沉浸在自己的?心緒里,未曾注意监督完他们的?你,是?否不小心遗漏了自己。”

拨开杏杳的?衣袖,九昭用细腻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如?今三清天内流言四起,本殿双目受伤的?真相被传得到?处都是?,本殿想要确认下你手腕上的?血誓印记,不知你是?否介意。”

“……殿下是?不相信我吗?”

仿佛有些感到?受伤,杏杳輕声询问。不等九昭回答,她直接使出十成?力气,挣开桎梏,将手腕翻转过来?,“兹事体大,臣怎敢忘记发誓,殿下不相信,臣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叫事实来?证明便是?。”

没有布料遮盖,那纤细手腕赫然显露在九昭眼前。

深紫色印记透过白绸彰显强烈的?存在感,而其上散发的?誓言生效气息,更源源不断袭向九昭的?灵台。

再度散出仙识探查片刻,九昭的?指尖仍留于其上缓慢抚摸。

耳畔,杏杳略带委屈的?声音闯了进来:“若殿下还不相信,认定是?臣将流言传出去的?,索性将臣下狱!”

如?此情真意切、真情实感。

再加上完美的?血誓印记。

以及完美的?忠诚被质疑者屈辱反应。

不知为何,九昭突然想笑。

她克制即将因嘲讽扬起的?唇角,问道:

“当年仙魔战场上,被你毒杀的?那名凤凰族将領,是?叫歧鳴,对?吗?”

杏杳脸上的?忿忿表情忽得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