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娇娇一激灵,“不是,我虽然想做这个局,但是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是于绥宁自己。”
之前特意送去的请柬,就是知道于兆和会把请柬扣下,也算准了于绥宁咽不下这口气,她们不过是给了机会,但是同样身为女子,相娇娇虽然觉得于绥宁恶毒又讨厌,但却不会用这样肮脏龌龊的手段。
于绥宁自己对于兆和下了狠手,刚才他们虽然没进内室,却也瞧见了屋里的场面,混乱不堪,于绥宁的肚兜还挂在屏风上。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内室离外厅不算近,这是于绥宁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她已经一无所有,现在只能把自己名声赌上,要么就把于兆和拉进地狱,要么就做他的人,在镇远侯府拥有一席之地。
“不过,她虽然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但这件事到底不光彩,所以即便是我把这正妻的位置让出来。她也坐不上这个位置,大概率只是一个是侍妾,但是她约莫是想仗着老侯爷夫人这些年的疼爱和宫里的关系,于兆和即便是嗓厌烦了她却也不能亏待她。”
“想想当初的遂宁郡主何等的张扬肆意,怕是整个京城的名门贵女都不在她眼皮下,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这一举,怕是要把镇远候的名声都赔出去,还妄想老夫人会惦记旧情,却没仔细想过,她为什么会被抱养进门,为什么会对她疼爱有加。”
“她本就是于家讨好宫里的一颗棋子,她是于绥宁还是其他什么绥宁都是一样的结果。老夫人的疼爱,也只是源自于她这个郡主的身份给于家带来的切实的利益和好处而已。那老太太,怎么可能在儿子和外人中间,选择一个外人?”
若是侯府颠覆,她不恨于绥宁就不错了。
相娇娇茫然地看着前方,半晌,才忽然叹了一口气,“潇潇,我虽然讨厌于绥宁,但我有时候会觉得这世道不公。”
“我知道她很可恶,但是更可恶的是于兆和。男人会被轻易原谅,即便是噱夺了爵位,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大错,不会流放不会抄家,以侯府这些年攒下的家底,日后还可以娶妻生子,富裕地过一辈子。他害死了我哥哥,可是我没有证据,就不能轻易动他,看他逍遥法外,还过得这样自在,我心里很不畅快。”
“你说,凭什么,他害了这么多人,甚至毁了别的姑娘一辈子,我跟于绥宁,就只能破釜沉舟,也只能勉强保护自己,但日后怕是再也没人敢娶我们了。可是他却能一直安稳的浑水摸鱼?”
孟萧潇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看不出来,你还能觉醒这样的意识。”
相娇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只是之前萧关哥哥告诉我,女孩子也可以独立,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世上生来没有什么男尊女卑,若是自己都自甘卑微,那就没人能救你。从前我只照着他说的做,如今却是切实的觉得,身为女子,确实是一众不幸。只有我自己改变,并没有什么用处,人人如此,那就只能事事如此。”
“无人改变现在,就没有未来。”
孟萧潇没说话,只是无声地站在她身边,身形坚定。
相娇娇却觉得,在她身上,好似看见了,曾经那个人的身影。
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比安心。
她也会像是那个人一样,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会永远支持她。
“姐姐,我有时候觉得,你一定是萧关哥哥,送给我的礼物。”相娇娇弯了弯唇角,忽然道:“我以前,一直不知道他让我遇到危难找你是为什么。”
现在她知道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于兆和原本睡的正沉,陡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觉得胸口往上都是凉飕飕的,头也疼的厉害,下意识想要伸手去糅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手臂被压着,偏头一看,就看见正躺在自己胳膊上熟睡的于绥宁。
于绥宁脸上的伤还没好全,加上这阵子疯疯癫癫面容憔悴的样子,更显得面目狰狞的像是鬼一样。
刚睡醒就瞧见这样的场面,于兆和整个人都不好了,更不知道于绥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床上!
她已经被他关起来了。
他猛地抽回手臂,嫌弃地翻身坐起来,“于绥宁!你又想干什么!”
于绥宁被他猛地这么一推,整个人翻进床里面,额头咚地一声撞在床里面的柜子上,被子也滑下来,露出大片伤痕斑驳的后背。
让原本白皙嫩滑的后背,像是一块沾满补丁的破旧衣服。
于兆和是个看脸的,之前能容忍于绥宁,完全是看在老太太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如今彻底撕破脸,只觉得恶心,直接翻身下床,“你怎么在我……”
话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冷眸扫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完全陌生。
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只是被欢爱过后的味道遮掩了过去,并不明显,他正想细细再闻一遍,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道女声,“于侯爷醒了,我们老爷请您行了以后,穿好也衣服去前院一趟。”
这嬷嬷声音不冷不热,不算客气,但是于兆和立刻就分辨出来,这是相娇娇身边的奶妈刘妈,脑海里翻涌的记忆这才彻底清晰了起来!
他近日是来参加相府的赏花宴,从门口进来以后,就被人领到了这边,之后的事,他就完全不记得了。
可现在看这屋里的情况,说他不记得了,谁信?
于兆和一想起来相老爷子这都让自己去前厅了,想必是已经知道这边的事了,气就不打一处来,反手把手里的衣服兜头砸在于绥宁的头上,“你算计我?”
“到底谁让你出来的?”于兆和怒不可遏!
于绥宁反而很平静,被撞之后的额头很疼,又被于兆和用衣服砸,衣服里面还裹着腰带,腰带上不知道是玉佩还是什么硬挺的东西,雪上加霜一般又砸在她额头上。
比刚才撞出去的那一下还要痛。
可见,他于兆和对她,早就已经没什么耐性了。
于绥宁有点庆幸自己死心比较早,否则他这一番侮辱下来,她怕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住。
她心平气和地把脸上的衣服扯下来,又平静地摸了摸额头肿起来的包,道,“哥哥你忘了吗?这样的事情我们又不止做过一次,不过是地方从家里,甚至从嫂子隔壁的厢房,换到了她的娘家。”
她讽刺一笑,“你都能在门口凌辱别的女子,进了厢房怎么还羞上了?”
于兆和深吸一口气,胸口随着呼吸的动作剧烈起伏了一下,“你是不是想死?”
于绥宁慢条斯理地捞了衣服穿上,伸手把凌乱的头发顺到脑后,横竖都撕破脸了,也不在乎把身上的伤口都展示在人前,现在对她来说,能像是人一样活着,比什么都强。
于兆和明显是厌倦了她,对她没了耐性。他把她关起来,或许是交代了下人不能亏待她,可是那些个捧高踩低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什么德行了。
那些她平时踩在脚下的蝼蚁,如今也跟个大尾巴狼似的,各个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踩在她头上。
才关了几天啊,于绥宁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吃了几顿馊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