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京兆尹家当丫鬟之前,孟扶苏已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乞丐,每天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吃不饱穿不暖,想求死都不能。

因为凤御临的人就在周围看着,每当她快要死了的时候,他们就会给她一点东西,甚至给她喂药,让她死不了就行,然后醒来之后,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好不容易被应家买走,那些跟在她身边的人大概也觉得京兆府尹毕竟是京都这一片的父母官,不太好一直盯着,慢慢就没有人了。

她也才安稳没几天而已,却是已经怕了,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日子了。

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孟萧潇。

孟扶苏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孟萧潇,可怎么就这么凑巧,就在这里遇见了。

现在的孟萧潇哪里还有当初在孟家时候傻里傻气的样子,早就成了人上人,云中月,跟她这么一对比,她更像是地上泥了。

原本在京城里听说孟萧潇就要嫁给凤御临的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

毕竟她根本就不敢得罪凤御临。

可现在遇到了孟萧潇,那种真实的差距就摆在面前,这让孟扶苏原本就压在心底的恨意瞬间暴涨。

凭什么!

凭什么她还在辛苦生存,孟萧潇却已经踩着她们,成了她高攀不起的存在了!

把她们害成这样的,分明是她孟萧潇啊!

赵晚晚似乎察觉到她身上翻涌的恨意,视线朝着孟萧潇那边飘去,忽然开口,“你要是想让她难看,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三百二十四章 羞辱

相老夫人希望孟萧潇能多结交新朋友,孟萧潇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是也没有违逆她的好意,乖乖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发了小桃去前院给相娇娇帮忙。

今天相家的赏花宴开得很大,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来了,那些真正冲着相爷的名头来的倒是还好,但多的是鱼龙混杂,等着看笑话的。

相娇娇也确实是很忙,还是焦头烂额那种。

她早就料想到今天这样的场面,于兆和肯定会来,但真正等到于兆和来的时候,她也只是表面平静,心里却控制不住的翻滚。

这人老奸巨猾,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怕自己虽然被顶到这个位置,却扛不住这个压力,给相家丢脸。

更怕自己沉不住气,中了于兆和的圈套,连累了相家。

于兆和拉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过来,还没到门口,瞧见站在门口的相娇娇时,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这女人,躲躲藏藏这么久,果然还是在这里。

但,眼前的相娇娇,好似有什么不同,整个人比从前更清瘦了一点,却也更光彩照人了,灵动的好像一汪泉水一样。

于兆和恍惚之间,好似看见了成婚之前的相娇娇。

思绪一转一过,落在现实里,不过是眨眼之间,于兆和听见身边有人调侃他跟相娇娇伉俪情深,隔着这么点距离都能相望凝噎,顿时就回过神来。

是啊,不管在谁的眼里,他跟相娇娇,还是夫妻。

他脸上堆起笑容,客气地跟刚才说话的人行礼,这才带着礼物走到相娇娇面前,“娘子。”

相娇娇差点被这一声娘子恶心的快要吐出来了,皱眉后退一步,生疏道,“镇远侯爷大驾光临,是相府的荣幸。”

于兆和眼神一暗,明显感觉到周围来往路过的异样的眼神。

夫妻之间,生疏至此。

那今儿他带这么多东西来,就显得好像来讨好人家的。

于兆和笑不出来了,冷着脸道,“相娇娇,你又在闹什么?”

相娇娇目不斜视,多一眼都不愿意看他,“这次赏花宴后,我们和离,现在就没必要装深情了,我在镇远候府里过的什么日子,你真当没人知道吗?”

和离?

于兆和双前一步,“这么多天一直躲着本侯,原来是谋算这桩事。想来是你借着说要给绥宁找大夫,出府的时候就在谋算这一遭了吧?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还派了小桃那个贱丫头出去给你那个相好送信物了?怎么?出府这些天,已经商量好了,直接把人接上门来撑着相家的门楣了是吧?”

相娇娇听他左一个贱丫头,有一个姘头,只觉得可笑。

当初自己决定嫁给他的时候,还不知道哥哥在苗疆出事,他就是罪魁祸首的时候,也是有几分真心。

只是这些真心,从新婚夜开始慢慢消失殆尽。

到了如今,只剩下满心的恨。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跟以前一样投鼠忌器,紧张惶恐,可是真正等到这个人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讽刺。

不过是胸无点墨,德不配位的一个匹夫而已,除了对女人逞匹夫之勇,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他没有任何其他本事。

她现在甚至庆幸,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把小桃送到了孟萧潇身边。

孟萧潇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也不会惯着于兆和的臭脾气。

父亲还朝,深得皇帝重用,她有足够的底气,去反抗于兆和,保护那些站在她身后的人。

相娇娇抬眼对上于兆和阴鹜的眼,“于侯爷,我是不愿意把和离这样的丑事闹的满城皆知,但是不代表我不敢。我的清白天地可证,你呢?你跟于绥宁的那些关系,敢不敢说出来让满京城的人听听?”

“敢不敢让于家列祖列宗听听,你们兄妹是如何扒灰的?”

于兆和眼神一狠,陡然伸手,一把扣住相娇娇的肩膀就往边上拖。

相娇娇没想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敢有这样大的动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浑身酸软,有力气也用不上来。

于兆和不知道捏住了她哪个穴位,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