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萧潇顿时一阵绝望。
来到这里以后,什么生死难关都闯过来了,难道最后要栽在一辆马车上?
不行!
麟儿还在等她!
这样的念头一动,孟萧潇只觉得心口一阵涌动滚热,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已经鲜血淋漓的手忽然成爪状,一下抓住了一块山石,这次没有滑脱,好似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正远远不断地往她手上去。
不过须臾间,她就马车的车架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她闭了闭眼睛,已经做好了残废一条腿的准备。
忽地,身边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一跃而下。
孟萧潇短暂地愣了一下神,预期中的撕裂感并没有来,反而是腰上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桎梏住,男人沙哑又低沉的嗓音仿佛就在耳畔,“本王才出去几日,你就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孟萧潇浑身一僵,正想看过去。
人就已经被扣进一堵温热的怀抱里,两人飞身而上,很快来到了地面。
孟萧潇整整地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袍的男人,觉得这张脸陌生,又觉得分外熟悉。
陌生是因为她从未见过凤御临这样狼狈的一面,满脸的络腮胡子,把原本英俊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皮肤也黑了,眼角甚至还有一条细小的伤口,看着像是刚刚愈合,可是因为正好在眼眶的位置,孟萧潇多看了两眼,满脑子想的是,这伤口,该是怎样的凶险。
熟悉的是这双眼睛,依旧明亮,深情款款,即便面容和原本冠绝京都的摄政王出入那么大,她还是一眼就能确认,就是他。
她心里一下鼓鼓胀胀的,惊喜、委屈纷至沓来,汹涌到喉咙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要哭还是该要笑,开口第一句就带了哭腔,“对、对不起,我把麟儿弄丢了。”
凤御临不怒反笑,“他这会在山上好好躺着享福呢,丢不了。”
孟萧潇一愣,声音瞬间堵在了嗓子眼里,“什么意思?”
凤御临感觉许久没见孟萧潇,像是百年那么长,视线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瞧见她手上的血,瞧见她脖颈间包好的伤,还有手上散落的纱布,还有这周身遮掩不掉的药味,垂眸时,眼神冷的吓人。
他怕吓到孟萧潇,低头捞起她的手臂仔仔细细去看她受伤的伤,看见她刚才为了抓住东西,手上的皮都被蹭掉了,十指鲜血淋漓,原本包着旧伤的是纱布重新被血浸透,湿哒哒的红色。
他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拿了手帕轻柔地给她擦拭血迹,声音却是极致得温和,“麟儿从山上走,刚好遇到我手下一个将士,就把人带了过去,现在就在山上的庙里。跟在麟儿身边的暗卫说你在山下,还未走远,我就追来看看。”
却不想遇到的却是这样的场面。
他不敢想,自己若是再晚来一点,怕是五年前的悲剧又要重演,他怕是连孟萧潇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想到刚才凶险的画面,凤御临心脏都要跳停了。
孟萧潇却顾不上这些,忽然反应过来,他是藏在山上,眉毛不由拧紧,“你是偷偷回京?”
凤御临挑眉看她,“我的潇潇真聪明。”
孟萧潇:“……”
孟萧潇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起昨天晚上,她做的那个梦。
分明是有人坐在她床头。
分明是熟悉的味道。
“回来多久了?”孟萧潇定定地盯着他,心陡然跳的飞快,“昨晚上半夜坐在我床边的人,是你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战神
凤御临偏头,灿然一笑,这一笑里才隐约能瞧见他的风姿。
“还以为做的已经很隐蔽,却还是被你发现了。”
确实很隐蔽,昨晚风花雪月在她屋外守了一夜,硬是没有发现他来过的痕迹。
两人并没有多少寒暄的时间,身后的杀手很快就追了上来,孟萧潇下意识把凤御临揽到身后。
将士在外,私自回京是死罪。
凤御临只是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知道她是怕自己被认出来。
这一路奔波的惦念和忐忑,都因为她把自己扯到身后的动作,消匿无踪,他弯唇笑了一声,“放心,我还没到要让女人来保护我的地步。”
孟萧潇有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说的这个冠冕堂皇,若是真这么厉害,何须苟且在这深山里,不回京城去了?
知道他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更怕他开口太多被人认出来,孟萧潇也只是翻了个白眼而已,没有开口反驳,只是道,“这是我跟别人的恩怨,不需要你插手罢了。你远远看着就是了。”
凤御临看了一眼对面严阵以待的十几个黑衣人,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这些,就是那天让你受伤的那些人?”
孟萧潇的本事,他还是见过的。当初在摄政王府,那一手轻功,连两个黑甲卫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却是在大街上受了那么重的伤。
他一路飞奔疾驰到京城,也只得知孟萧潇活了下来的消息,怕惊扰了其他人,他连夜探望,确定她确实还活着才算安心。
原本还以为要费点功夫才能让这些人现身,却没想到他们还自己送上门。
凤御临冷笑出声,“小六长本事了,一个废人,也能使唤动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猎刀门。”
孟萧潇乍一听猎刀门,心里一惊,这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杀手组织,笼络了各国的武术精英,只要给得起价格,什么样的单子都能接。
猎刀门里里面有最厉害的弓箭手,例无虚发,百米之外取人首级,也有剑术出神入化的剑士,剑气所过之处,见血封喉。
据说,东陵最初建国是因为覆灭了西陵,而当时西陵覆灭,是因为被猎刀门的人直接直接入宫取了皇帝的首级。
百万雄君,不战而降。
这才有了东陵国这样的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