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棠的男朋友叫做蒋远志,是土木工程系的大四学生。经过打听之后知道他寝室在四楼,在418宿舍。
我敲门进去的时候,寝室里面就只有一个同学在打游戏。他看见凌绛之后,就一个劲儿的和他套近乎,只可惜碰了一鼻子的灰。
问了同学之后才知道,蒋远志的位置是在寝室门后面,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书桌的左侧是衣柜,这是典型的大学标配。我把蒋远志的柜门全部打开,上下打量了之后,我发现蒋远志这个家伙竟然很居家,没想他把自己的衣柜和书桌可以弄得如此整整齐齐的,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于是我小声问凌绛,张哈子讲的那两个方位在哪里?
凌绛说,寅卯为西,辰丑在南。
凌绛边说边还一边指给我看,西方就是蒋远志书桌对面的方向,而南方则是阳台的方向。我顺着凌绛的手指看过去,和普通的寝室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不知道张哈子要我过来看什么。
我对凌绛说,东西都很整齐,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凌绛看了我一眼说,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我问,为什么?
凌绛说,如果换做是你,现在你休学了,你会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我会收拾好行李,带上被子和专业书-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什么都没有带走!?
凌绛点点头,说,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休学,他多多少少会带走一些东西,但是你看看,不管是衣服还是课本,还是床上的被子,甚至是阳台上的洗漱用品,一样都没有带走。依我看来,这不是休学,反而更像是突然失踪!
我被凌绛的想法震惊到了。我问,如果不是休学,为什么学校方面给出的说法却是休学?
凌绛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那位已经放弃打游戏,而是专心站在一边伺候凌绛的男同学,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那同学被凌绛问话,一脸欣喜的回答,上个月九号,他好像是不舒服,去了医院一趟,然后就没再见他了。
凌绛又问,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休学了?
那同学说,是班导说的。
凌绛问,他没有亲自给你们说?
那同学摇摇头说,就那天见过他之后,就再没见过了,电话也一直关机,联系不上。
凌绛点了点头,小声对我说,上个月九号,赵佳棠打胎的时间。
也就是说,蒋远志陪着赵佳棠去医院打完胎后,就不见了?居然会这么巧合!?
凌绛又问那同学,他那天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那同学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努力回忆着。然后他才说,那天他走的时候,穿了一身新衣服,然后对我们说,他以后不回来了,让我们不要给他留门。当时我们也没在意,以为他只是说那天晚上不回来,没想到竟然是以后都不回来了。还有,他那天穿的衣服很奇怪。
我问,哪里奇怪?
那同学说,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看上去很不舒服,感觉那衣服,好像是纸做的。
听到这里,我和凌绛都是一愣。我暗想,难道这个蒋远志,是一个纸人?
而凌绛则是吩咐我把蒋远志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
等我把所有衣服都拿出来以后,在衣柜的最里面,我看见,赫然摆着一张十四寸的黑白照片。照片里,只有一个左右不露肩膀胳膊,下面不露胸口的男生脑袋!如果我没记错,这是遗照的标准!
在这张黑白照片前面,还并排摆放着三根香烟。
凌绛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朵白色的纸花,然后他讲花放在遗照前面,随后左手捏了一个看不懂的手印,这才将黑白照片拿出来。她翻过来,我看见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小字,我凑近去一看,只有四个字:X月九号。
这是赵佳棠打胎的时间,也是他消失的时间!
凌绛看着照片,身子颤抖着,喃喃自语:人胎鬼仔……
98.坐井观天
“啊!”
那男同学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尖叫了一声,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撞翻了他身后的椅子。他指着照片讲,蒋远志,蒋远志……
我想,如果是换做以前的我。在室友的柜子里找到这样一张照片的话,我肯定也会和他的表现一样。或许还不如他。
只不过,我现在没空去理会他,就让他先“冷静冷静”。毕竟人的胆子都是被吓出来的,说不定吓着吓着,要么就习惯了,要么就吓死了。
就在我思考着凌绛说的那个“人胎鬼仔”是什么的时候,我看见柜子里的那朵花突然无缘无故的着火了。更令人惊诧的是。那火光不是红色的。竟然是绿色的!
那朵花原本就是用纸扎成的。被火这么一烧,瞬间就烧没了。而且连灰烬都没有剩下。凌绛看到这里。赶紧把蒋远志的遗照放了回去。可是事情还没有就这么结束,那摆放在柜子中央的三根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点着了!
我看着香烟尾巴上的火星,竟然是一闪一灭,就好像是有人在抽烟一样!我指着香烟刚要说话,凌绛讲一把将柜子的门给关上了。然后对那个男同学说,今晚你们都住外面去。
我看见他目光呆滞,脸上神情还是一副惊恐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思考能力,也不知道凌绛的话他听进了去了没有。这个时候,凌绛走过去,伸手拍了拍他左肩,用的是生火手势。然后凌绛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那个男同学这才不住的点头,然后站起来往外面跑了。
我问凌绛,人胎鬼仔是什么?
凌绛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她说话间,摘下头上的发簪,在衣柜的门上,横竖各划了两道,看上去是一个“井”字,然后她又在井字的中间画了一个圈。还没等我问,凌绛就主动给我解释,说,这是“坐井观天”,也不知道能困多久。对了,你身上有铜钱没有?
我在身上摸了摸,还真被我找到一枚铜钱,这还是之前陈先生给我公鸡叫魂的时候塞我脚上,被我偷偷藏起来的。当时想着这铜钱这么牛逼,说不定以后能够派上用场,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凌绛不知道这铜钱以前塞过我的脚,从我手里接过去之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问我,你还认识鞋匠?
这女人,鼻子是属狗的么?虽然这铜钱塞过我的脚,但是都这么多天了,味道早就没了,她怎么一闻就闻出来了?
我说,认识,是我们镇上的一个鞋匠,原名陈恩义,我们都叫他陈先生。
凌绛点点头,说,是鞋匠的最好。
说着,她把那枚铜钱放在右手手心,不见如何用力,那枚铜钱就跳了起来,然后又跌落手心,然后凌绛的手指飞速转动,那手法,我看着好像陈先生之前用铜钱打黑猫的手法,只是他们的速度都太快,我就算是有心去记,也记不下来。最后,凌绛以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捏着那枚铜钱,拇指用力,把那枚铜钱按在井字里面那个圆圈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