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1)

我讲,但是我么子都没得到啊,难道他没给我留东西?

船工伯伯讲,放屁,要不是守到洛大哥给你留滴东西,你以为老子会到这里等几十年?

船工伯伯的话就好像是这平静的湖面上,砸下了一颗巨石一样,掀起轩然大波,久久不能平静。船工伯伯陈有礼,也是我爷爷埋下的一颗棋子?这也是张哈子口中所谓的那盘很大的棋?

我急忙问船工伯伯,我爷爷到底要你守着什么东西?他又是怎么知道几十年后的事情?要是我一辈子不来这里,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守到这里?

船工伯伯讲,洛大哥算滴事情,从来没错过。他讲你这个时候会来,那就一定会来。至于他让我守到么子,讲个实话,我哈真滴不晓得。

我怒了,我大声对船工伯伯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守么子东西都不晓得,你就到这个地方守了半辈子?那他喊你去死,你会不会去死?

这话我吼完之后就后悔万分,毕竟船工伯伯只是在践他当时对我爷爷的承诺,但是我却把他的这种践诺看做愚昧,相比之下,我和船工伯伯的境界差距,真的不是一点半点。我本以为船工伯伯被我骂之后会生气,没想到船工伯伯却突然大笑到讲,莫讲是我有病,你看哈四川凌家,重庆张家,湖南吴家,湖北谢家,云南柏家,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脑壳有病?嘿――给你小娃娃讲这些,你也不懂。赶紧回去,你已经拿到你该拿到滴东西咯,以后就莫再回来咯。

我讲,我明天晚上要过来接张哈子。

船工伯伯没理我,继续撑船。到了对面以后,船工伯伯没着急着撑船回去,而是点了一杯烟,坐在船尾的位置上开始独自抽起来。我和他道了个别,就往车子那边走去了。

上车之后,我拿出张哈子给我的手机,打开导航,一脚油门,驶出了张家村。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导航上面,生怕走错了路。我记得上次张哈子下高速以后并没有开多久,可是等我到收费站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上了高速以后,再也不用之前那么颠簸,我也有余力大概梳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到一些我没有发现的东西。只是车子开了一路,我都没有任何头绪,直到导航里面发出一个机械的声音提示我,前方两公里后进入张家山隧道,我才如梦初醒。

就是这个隧道,开启了张家村事件,现在我要重新从它的肚子里穿过去,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害怕,那一定是我在吹牛逼。加上以前听室友他们说鬼故事,就说过在隧道里面遇到有脏东西来搭顺风车的,结果司机把命都给打进去了。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害怕,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她们讲鬼故事。

我特地放慢了车速,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打开车载音乐,把声音开到听不到车窗外的杂音,这才一脚油门,往隧道里面钻去。

我全身关注的盯着前面,生怕又出现了几辆纸车撞过来。上次是有张哈子,这次就我一个,要是真遇到这事,我肯定会被困死在隧道里。

车载音乐放的是刘德华的《我恨我痴心》,是一首快节奏的歌曲,刚好用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一首歌放完,我都没有看到纸车,顿时放松不少,导航上面显示只剩下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一脚油门就过去了。

可是就在这是,车载音乐突然发出一阵吵杂声,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干扰了一样,然后幽幽传来一阵歌声,一首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歌-因为这首歌,是冯伟业生前最喜欢听的歌!

228.车上有人

我本能的踩一脚刹车,但是想到这是在高速上,马上又松开刹车。继续往前开。然后马上伸手过去把车载音乐给关掉。可是车载音乐的屏幕都已经熄灭了,那个声音却还从音响里面幽幽的传来-竟然关不掉!

歌声幽幽的响起,我尽量把车速放慢,然后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断的开关车载音乐的按钮,可是不管屏幕亮也好还是不亮也好。那个歌声都一直在幽幽的传来。而且这歌声,并不是原唱!是有人在翻唱!这个声音,很熟悉。但绝对不是冯伟业的声音!

我该怎么办?

肯定是车载音乐坏了!对对对,肯定是这个音乐系统坏了,所以才会听到这么奇怪的声音-我只能往这方面想,要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张哈子!

张哈子?

一想到张哈子,我就想。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我想。张哈子肯定会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既然关不掉。那就换一首!

于是我按下切换键,这首歌的音乐果然停下,然后响起了另外一首歌!

听到这歌声换掉,我立刻放下心来,果然是车载音乐的开关键坏了,吓了我一跳。这张哈子下载什么歌不好,非要下载冯伟业喜欢的那首歌,难道他就不怕用这首歌找来冯伟业本人么?

哦,也对,他肯定是不怕的,害怕的主要是我。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自己的脸都被吓的有些苍白了。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要不然我一个人还真没办法搞定。

于是我又换了一首歌,一边跟着哼唱一边开车。之前紧张的情绪很快就被这快速行驶的悍马给冲淡了。

隧道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穿了过去,一开始还担心会有纸车拦路,不过还好,一切都很顺利。

钻出隧道以后,手机刚有信号,就有电话打进来,上面显示的是牧,应该是张牧打来的。我接通电话开了免提,就听到张哈子的声音,他开口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到哪里老?

我讲,刚出张家山隧道。

张哈子讲,你敢不敢再开慢一点儿?按你这个速度,明天天亮你都开不到重庆。

我笑到起讲,我这不是怕把你的车子撞坏撒,开慢点,安全!对了,你们那边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张哈子讲,目前看来,都哈可以。只要不出大问题,应该没得事。

我想了想,讲,有件事我不晓得该不该讲。

张哈子直接来一句,那就莫讲。

我被这一句堵得够呛,但是我还是讲了,我梦到过太平悬棺。只不过不是到医院,而是到我们村子。

张哈子问,么子时候?

我讲,就在今天白天睡觉的时候梦到的。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我没问你么子时候梦到滴,我问滴是你滴那个梦里面,是么子时候?

我想了想讲,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距离现在应该有点远,要不然我梦了那么久,都只看到村子里的很少人穿现代衣服,几乎都是土家族服装。

张哈子讲,国家建立首个土家族自治区,是在1957年,建立了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也是在那一年,土家族汉化开始。也就是讲,你所梦到滴,应该是在1957年前后,土家族开始尝试着穿现代衣服(如今的土家族,很少能看见穿本族服装的,几乎全都是现代服装,哪怕是我所在的偏远山村,也都不穿本族的服装了,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没看到我爷爷穿过)。也就是差不多六十年前。你讲哈你梦到滴具体情况。

六十年!

五十年前张渐老爷子复活张墨大叔,四十年前张渐老爷子收到我爷爷的信,现在又是六十年前的那个梦,中间刚好都差着十年,要是讲这之间没得联系,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才整理自己的思维。

我回忆了一下我的那个梦,然后对张哈子大概讲了一遍,从那个年轻人进村开始,到最后下葬。并且把下葬的这个过程讲得比较仔细,每一层铺进去的东西以及高度,我都用尽可能的准确语言来描述。

听我讲完之后,电话那头的张哈子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他讲,刚好是四楼,和太平悬棺滴布局是一模一样滴。你确定你梦到滴那个地方,是在你爷爷滴老屋位置?

我讲,如果没发生大变动的话,应该就是在那个位置。

我之所以会讲这个如果,是因为在农村,地貌变化虽然不大,但是有时候会因为自主开荒,把一些没有纳入国家土地里面的地方也开出来,这就造成了,土地登记册上面只有一亩,但其实面子远远不止,有时候有两三亩都是可能的。我担心的就是,梦里面滴那个地方,被村民们开了荒,和我爷爷坟墓的位置只是对应了个大概,而并非就在我爷爷坟墓的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