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泡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不至于会出现这样的腥臭味,更何况还这么浓烈。直到这里,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对劲,原来就是这股味道不对劲。
这股味道并不像是尸臭味,反而更像是-死鱼!
对,没错,就是死鱼的味道。这种味道我以前经过菜市场的时候闻到过,就是在那种卖鱼的地方,特别是在那种死鱼特别多的地方。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冯父正准备给冯伟业用尸体袋装起来,从头到脚。而这个时候,我刚好看见冯伟业的嘴好像不知不觉的动了动。他的这种动和我们平时要说话的那种动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我们要说话,嘴唇是会有不同形状的,但是冯伟业不是,他的嘴就是一上一下的开合了一下,两下-好几下。
冯父冯母正在专心的把他的脚放进尸体袋里面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情况。可是我却看得很清楚,他的嘴确实在动!我被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它一个不高兴就坐了起来,然后跳下停尸台跑过来要弄死我。于是我快速然后,转身跟着班导他们一起离开了。
可是走到路上的时候,我还在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冯伟业尸体嘴巴一上一下开合的样子。我总觉得我好想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动作-当然不是说话的动作。
和班导分开的时候,班导还在一直叮嘱我要注意安全,别忘了明天去上课,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先休息几天。另外,班导还悄悄的告诉了我一个消息,那就是她今天一天都没有以前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也没有再看到另外一个我。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就目前来看,对班导是一件好事。我点头说记下了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我还在继续回忆着冯伟业开口的动作到底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刚好经过医院门口的一个小饭店。饭店门口正在杀鱼,我无意间瞥到了一眼那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因为缺水,所以嘴巴一开一合-天啦,这不就是刚刚冯伟业尸体嘴巴的动作吗!
猛然间,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然后组合在一块,我突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
于是我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可是等我跑到停尸房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冯伟业父母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冯伟业的尸体也不见了。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冯伟业的尸体,冯母说的是对的,那不是他的儿子,而是由归墟鱼组成的一具类似冯伟业尸体的东西!
难怪尸体上面会有这么浓烈的腥臭味-那是死鱼的腥臭味;难怪它的身上会一直有水渗出来-那是鱼在没死之前,一直张嘴往外吐的水泡;难怪它的皮肤会这么白-那是因为鱼死了之后,白色肚皮向上!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我之前的推论并没有错,而且,还能解释为什么医院里没存在过尸体不见了的这样负面新闻。
冯伟业的尸体确实被偷去了喂鱼,但是为了不被发现,那个偷尸体喂鱼的人用很少一部分归墟鱼,不知道用什么手法,使得这些归墟鱼组成了一具和死者一模一样的尸体,然后偷梁换柱,既喂养了归墟鱼,又保证了事情不被暴露,两全其美!
可问题是,这个偷尸体喂鱼的家伙到底是谁,他怎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还有,冯母明明已经发现了冯伟业尸体有问题,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忍下了?他们两个到底小声交谈了些什么?为什么谈话的时候,会有意无意的看我?
139.原来是他
我站在停尸房的门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虽然我知道了对方喂养归墟鱼的偷梁换柱的手法,但是我仍旧是不知道对方要用这归墟鱼来干嘛?
还有。这原本应该是几十年前就灭绝掉的生物。为什么在我们村子的鱼塘和学校的湖里却仍旧存在?这是所谓的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将这两个地方给联系起来?
如果是以前,我还没有发现归墟鱼的时候,我肯定以为这是巧合。而且理由都想好了。就如之前所说的,很可能是在布局上用了相同的风水格局。所以才会造成学校和村子布局类似的情况。但是,归墟鱼出现了,这一切都变了。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故意把这两个地方弄成了同样的布局。
联想到之前张牧他们说的,我,张哈子,凌绛来这所学校,其实都是上一辈布下的一个局。我就更加确定。这学校和医院之间。肯定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就在我思考间,手机铃声响起。是张哈子打来的。他说他饿了,让我给他带一份万州烤鱼去吃,还指名道姓要上次那家的烤鱼。我直接把电话挂了,在门口买了一碗酸辣粉给他送了过去。
进门之后,我看见张哈子的表情显示欣喜,等看清了我手上东西的时候,就一脸的不高兴。我还没等他说话,就当先讲,吃不吃?不吃我吃。
张哈子在嗦粉的时候,我讲,我今天看到归墟鱼了。
他听到这话,我看到他手上的动作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问我,到哪里看到滴?
我讲,学校的湖里。
他又嗦了一口粉,吧唧吧唧之后,才问我,你确定是归墟鱼?
我点点头,然后把我今天看到的和我分析出来的东西讲给她听。我讲完的时候,他也刚好嗦完粉。他用纸巾擦了擦嘴之后,然后十分严肃的对我讲,老师,你要不找个时间算个命去吧?
我一时间没弄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搞么子?
他讲,我到学校读了五年书,和女同学到湖上划船也不下四五十次,我啷个就一次都没碰到过这种事情呢?你随随便便坐到那里吹个风,都能碰到归墟鱼,你自己讲,你是不是命不好?
这一次我没有反驳张哈子,因为我晓得,这并不是我命不好,而是我脚上的二十三双阴孩在作怪。只要有它们一直穿在我的脚上,我就不可能过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他们看不到的,我能看到;他们碰不到的,我也能碰到;而且我突然就发现,似乎的我身体好像是一个香饽饽,另一个我想要,赵佳棠也想要!可是我去过那么多次医院,体检也做过好几次,并没有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为什么他们就这么执着于我的身体呢?我能想到的解释也只有我脚上的那二十三双阴鞋了。
张哈子见我没有讲话,问我,是不是觉得我讲得很有道理,你竟然无言以对老?
我看了一眼张哈子,然后对张哈子讲,你认为,这里的归墟鱼和我们村子鱼塘的归墟鱼,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养的?
张哈子讲,为么子啷个讲?
我讲,你想,在村子的时候,我们把归墟鱼一网打尽了,也没见到有谁过来阻止我们。有没有可能是这样,因为在学校这里,还有这么一湖水的归墟鱼,所以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村子里那个小小鱼塘的归墟鱼了?
张哈子想了想,讲,有这个可能。
我继续讲,而且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学校湖里面的归墟鱼,其实是从我们村子那里转移过来的。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你在学校五年,都没有遇到归墟鱼,按照道理来讲,你是扎匠对这些东西应该有先天的敏感性,但是你都没有遇到,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在这之前,学校里面根本就不存在归墟鱼。
张哈子点点头讲,对老,这哈可以解释,为什么医院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丢失尸体的负面新闻,不是因为对方偷梁换柱滴手法运用娴熟,毕竟夜路走多老,总会碰见鬼滴,而是因为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一类滴事情,偷你屋老二滴尸体,应该是他第一次干,而且哈被发现老。
我听到这里,总觉得张哈子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什么叫做“偷你屋老二滴尸体”?
我问,那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呢?
我和张哈子大眼瞪小眼,然后都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还记得在村子的时候,我们认为那个吃人头的家伙就是喂归墟鱼的,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它。因为在它在张哈子刚住院的晚上来寻仇,虽然我被它用脑袋撞晕了,可是张牧过来,解决了它。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就不会存在偷尸体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张哈子突然问我,昨天晚上那招“鸣金收兵”有用没得?
我讲,有用是有用,不过后来又出了点问题。
他问,么子问题?
我讲,你送我的那个纸人,差点没把我和班导黑死。
他讲,啷个回事?
于是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张哈子大概讲了一遍,张哈子听完之后,很久都没有讲话。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小型篾刀,和当初张牧布置“扎鬼刀”时候的那把篾刀一样。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张哈子用过这把篾刀,不知道他藏在身上哪里的。不过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身上随时带着一把小篾刀。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右手把玩着那把小篾刀。那把小篾刀就好像是充满了灵性一样,在他的五个指头间来回的转动,从大拇指转到小指,然后又从小指转到大拇指,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良久之后,张哈子眯着眼睛盯着我讲,你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