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烟讲话的语音都带着些许心虚。
江笙向来不爱笑,她目光落在一片狼藉的客厅,声音寡淡,“你们这是?
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季如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没事。”
一旁的江岁岚上前一步,“姑姑,是家里的下人不懂事,惹怒了我妈妈。
现在没什么大碍的。”
“哦?”江笙应了声,看不出是信还是没信。
顺着江岁岚的话,季如烟调节得很快,这会儿才开始大胆看向江笙,“笙笙,你还没说你这么晚过来是因为什么?
权家有事?”
江笙没有直接应她,看向江岁岚,“听说岚岚身子不适从京城回来休养,我便连夜过来看看。”
江岁岚和季如烟闻言,对视了一眼。
这事他们压根就没有对外说过,还特地叮嘱江家的下人不能声张,违者后果自负。
所以这江笙是怎么知道的?是她在江家依旧有眼线还是哪个不张嘴的下人跑出去说了?
江岁岚和季如烟两人同时警惕了起来。
季如烟更是端出长嫂的身份,“笙笙,你是怎么知道的?岚岚现在是家主,我们怕家族动荡,都没敢对外说。”
江笙不管客厅有多狼藉,走到一旁的沙发,很是自然地坐下,“我姓江。
我大哥在世的时候叮嘱我不要忘本,还叮嘱我随时要站在江家这边。
岚岚是家主,家主有事,我这个当姑姑的回来看看是本分,是牢记我大哥的叮嘱。”
江笙的语气还是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在季如烟和江岁岚的心上。
这个答案对于季如烟和江岁岚来说不够。
但都这么说了,两人也就没有往下问的道理。
江笙并没有待很久,看了看江岁岚,关心了几句,见她确实没有大碍的情况下,喝了一杯茶就离开。
她一走,季如烟的脸便冷了下来,叫来自己在江家的心腹,“来人,查一查是谁将消息透露给江笙。”
“是。”
江岁岚很少跟江笙接触,不是不想亲近,是觉得她总给她一种能够看穿你内心的诡异感,让她很不舒服。
今日这种感觉更甚,让她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这个心眼在方才用上了。
众所周知,江笙自幼体弱,江老太爷心疼她没有让她学家族技能。
也就是说,她和普通人无异,对江岁岚构不成什么威胁。
所以啊,江笙临走之前,江岁岚送给她一份大礼。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是一只无形无色的嗜血蛊虫,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江笙的精气神会被这一只蛊虫吸嗜,慢慢地丢掉性命。
没办法,走到这一步不得不有防备心一点,不得不不狠心一点了。
接下来,还是得回京城。
夜凉如水。
整个南城江家静悄悄。
新中式的建筑风格透着一股神秘,一直从里屋延伸到庄严的大门。
江笙裙摆滑过大门的门槛,不留恋地上了自己的私家车。
车轱辘滚动,卷起地面的几片落叶。
江笙上了车,将车窗滑下,南城的风没有京城那么凉,灌进车厢吹拂她的秀发。
她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指尖轻轻捻了捻,明明没有东西,却捻着捻着出现一条僵硬的小虫。
虫子如蚂蚁大小,被江笙将手伸到窗口,对着外头两指一弹,卷入风中消失不见。
司机见状,滑上车窗。
车厢内安静了不少。
司机是个有着一头干练短发的女子,叫江桃,是从江家就跟着江笙一块长大的佣人。
她抬头看了看后视镜,江笙正在闭目养神。
她轻唤,“小姐。”
江笙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江岁知没死。”
江桃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紧张,“没死?怎么会,我们亲眼看见季如烟和江岁岚将她刺死的。”
江笙看向窗外,给人一种人淡如菊的感觉,“又如何?隐世家族的人什么异象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