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亲昵又促狭的调子：“不承认？嘴硬？”

他轻笑，胸腔微微震动：“没关系！只要你想这么做，以你的性子，早晚会付诸行动的！我等着。”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玩味的“警告”：“不过昭昭，我得给你提个醒儿，我这人精神海……嗯，比较‘活泼好动’，跟那些乖宝宝可不一样。别到时候你收拾不了局面，反而被我……影响了。”

江昭悦终于忍不住，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懒得理你”。

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真到了精神疏导台上，才能让这个狂妄自大的哨兵明白招惹一个记仇的向导，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我知道你在气什么。”染渊的声音忽然正经了几分，虽然神色依旧从容，但那份玩世不恭淡了些许：“是在气我刚才用那份免责声明‘吓唬’你，对吗。”

他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立体。

“白喻说得对，你爱自由，像只不愿被束缚的鸟。”

然而，他的语气沉了下来：“但是昭昭，寂静城现在的水，比我们看到的要浑得多，要深得多。卢修斯的死，恐怕只是冰山一角，是风暴掀起的第一个浪头。”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郑重：“我宁愿你现在气我、恼我、甚至记恨我，也不愿看到你出事，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

让你签那东西，是想让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拒绝保护的代价有多重。

重到让你不得不重视起来，重到让你无法再抱着侥幸心理。”

“至于护卫……”他转头看向她，黑紫色的眼眸里是绝对的承诺：“你放心，我挑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会牢牢记住你的界限。你让他们滚远点，他们就得立刻消失在你视线之外，滚得远远的。”

他话锋一转，又似铁血杀神：“当然，出了门，若是他们让你遇到危险，那就是他们的失职，没护好你……就是他们的死期，我会亲手扒了他们的皮，绝不手软。”

染渊敏锐地捕捉到江昭悦紧绷的肩线似乎放松了一丝，抗拒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许。

他立刻趁热打铁，通过光脑，将几个人的资料发送给她：“喏，就是这几个。”

他语气恢复了之前的轻松：“背景，我亲自带着亲信，一层层扒开查的！

保证他们都是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绝对跟中央区那些乌七八糟的破事沾不上半点边的哨兵。

实力嘛，也够硬，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狠角色。”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推销”的意味：“就是可能……嗯，常年在外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任务。

精神海疏于打理，状态嘛，离巅峰期是差了点意思。

这不正好？有你在，帮他们好好‘调养调养’，恢复元气，也是变相增强我们十三区的整体战力嘛，双赢！”

他摊手，一副“你看我多会安排”的表情。

第54章安娜：救命！

江昭悦这下算是彻底看透了！

染渊对那些所谓“申请下来的福利”，恐怕兴趣寥寥。

他真正在意的，可能就是这份名单里的一两个人！

或者说，这些人，根本全都是他暗中培养的核心班底！

染渊说了那么多，早上一环套一环地打了那么多组合拳，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要的是她给这些人名正言顺地做精神疏导吧？

“江昭悦。”染渊的声音忽然响起，叫了她的全名。

这在他口中是极其少见的。

江昭悦下意识地看向他。

只见他黑紫色的眼眸深邃如宇宙星璇，先前所有的戏谑、慵懒、算计都收敛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欣赏，以及一丝……极具侵略性的探究光芒。

“你很特别。”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有力：“失忆前的你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我看到的，是现在的你聪明得像只小狐狸，防备心重得如同炸毛的刺猬，爪子锋利，挠起人来……还挺疼。”

他嘴角勾起一抹真实的弧度：“非常有意思！”

江昭悦立刻炸了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要擅自把我形容成动物！我很讨厌这样！”

染渊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轻轻笑出声，那笑声低沉悦耳，还带着一丝纵容的玩味。

染渊想要伸手把江昭悦唇边的一缕发丝拨开：“你看……你现在气鼓鼓的……”

江昭悦恨恨地抓住染渊的手指，就往他的方向掰。

她一边使出了全身解数，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我给你说了！就算你是我的上司指挥官大人！但你要是再把我比作小动物！我就要生气了！”

染渊被她掰着手指，非但没用力抵抗，反而刻意放松了力道，任由她施为。

他看着她因用力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眼中笑意更深，赶忙“认输”保证：“好，好，我保证！”

他举起另一只手做发誓状：“我染渊发誓，绝不再把你比作可爱的猫咪、气鼓鼓的松鼠……以及其他任何毛茸茸或者不毛茸茸的小动物！可以吗？消消气好不好，昭昭？”

染渊的语气诚恳，但他眼底促狭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江昭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火和被他戏弄的无力感，狠狠甩开他的手指，指着前方已经清晰可见的疏导室别墅大门，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到、地、方、了！”

她正要伸手去开车门。

“昭昭。”染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