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璀有些纳闷,但心里更多的是置气,手掌轻轻地摸了摸小腹,唇瓣抿得紧紧的,脑子里盘旋着刚才思考了一路的事情。
车上很安静,齐白晏侧脸在余光里依旧好看得要命。
元璀委屈又没出息地想:明明这么冷淡,怎么还那么好看。
……好看得他都要动摇了。
买菜的地方离小区很近,车开进车库的时候,里面光线不太清晰,齐小鲁在后排咿咿呀呀地蹬着小脚丫,嘴里嘀咕着自己编出来的“小元之歌”
“小元~小元!小元小元~~~~~”
取自压根不成调,哼来哼去就是两个字,但听起来却莫名可爱。
元璀心里有些不舍地多听了一会儿,终于在车身停稳到车位时,光线被角落的石柱挡住,看不分明身侧的人。
他鼓了鼓勇气,认真道:“齐先生,我想过了,保姆这个工作还是不太唔!”
清冷的气息悄然落在了唇上,元璀愣怔地睁大了眼。
修长的身影越过了中间的档位,从黑色的光影里覆了过来,将浑身都是西瓜味的元璀按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冰凉的鼻尖随着触及滑过了元璀的鼻梁,直到气息湿润地触了上去,温软的唇瓣碾过了奶味的唇。
元璀脑袋轰得一下炸了,在漆黑的角落里慌乱地挣了一下,却猝不及防被一只手捏住下巴捏得一痛,连带着唇瓣都分了开来。
“呜!”冷杉的气息长驱直入,近乎是急躁地侵入了他的齿间,汲取着清甜的奶香味,亲得元璀脑袋发麻,如同昨夜里一般牙根打颤。
齐白晏在他的唇上探寻般由浅直深地辗转,漆黑的眸子透过极近的距离望进了他的眼底。
然后,已经被亲懵了的元璀听到男人意料之中地淡声道:“果然。”
果然什么……?
……这算怎么回事。
齐白晏捏住了他的下巴,贴着他的唇瓣,声音低而哑,有种求证后重新掌控一切的镇定。
“我昨晚,就是这样亲了你。”
他确定了,那个味道不是在做梦。
而是真实碰到的,亲吻的东西。
第48章
元璀刹那间有种谎言被发现的窒息。他本就猜不透齐白晏到底记得多少昨晚的事,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但被齐白晏冷淡的话语弄得恼羞成怒后,违心地撒了个谎。
元璀不是不后悔撒这个谎的,只能说是一时冲动,事后想想觉得懊恼得不行。
出来买菜静一静也是怕和齐白晏独处时被这人刨根问底地问清楚。
……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会被人冷漠地刨出来,让这个坏透了还毫无自觉的男人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甚至愿意给他生孩子,愿意被他做任何事情,即使再害羞也喜欢他的触碰。
太难为情了。
到底……要他怎样啊。
现在被人单刀直入地揭露了这个事实,元璀羞耻得脸皮发烫,偏偏又被人按在狭窄的副驾驶位置上,指节无措地摸索到了齐白晏的衣衫,想要偏开他掐着下颚的桎梏,“没……”
元璀喉间“呜”了一声,眼底满是湿润的水汽,被齐白晏亲吻的动作弄得指尖蜷曲,满脑子还分神顾虑着后面坐着的齐小鲁,生怕他看到一点不该看的东西,两只手急切地想要推开男人,谁知曲起的长腿踢到了车内的手套盒,撞得“啪”的一声脆响。
原先哼着“小元”之歌的声音缓慢地停了下来。
齐小鲁静了一会儿,漆黑的后座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小元?”
奶乎乎的声音一钻进耳朵里,元璀指尖一颤,瑟缩地扶住了齐白晏的身体,捂着唇一点声音也不敢再发出来,心跳得快要蹦出了嗓子眼,脸庞通红地缩着脖子。
“没事。”齐白晏从前座间隙回过头,淡淡地看了齐小鲁一眼。
齐小鲁一和对上齐白晏就生气,“哼”了一声,将脑袋偏开,气鼓鼓地缩到了安全座椅里,“讨厌鬼!”
元璀从来没有这么羞耻过,像只快要熟透了的虾,衣服下的身体都在泛着粉,脊背微弯得绷不住,想要将自己瑟缩得蜷成一团藏起来。前座相对较窄,能遮挡的只有椅背和男人扶在副驾驶边缘骨节分明的手,总有种被孩子盯着看的惶恐。
停车库的角落太黑了,齐小鲁茫然地蹬着腿,视线在前座似乎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两个大人隐约的身形和自己手里的小猫咪布偶上来回打转,最后还是觉得布偶比较好玩,腮帮子气鼓鼓的,低头没精打采地捏着小猫咪的脸蛋。
那个“讨厌鬼”只要一在,小元都不跟他说话了!
讨厌!
元璀颤抖地张了张唇,在齐白晏视线沉凝地看着他,维持着最后一点羞耻心,嗫嚅地找借口道:“衣、衣服脏……别……”
齐白晏没有回应这句话,距离近到鼻息相触,冷杉的味道压迫而强势,淡淡地将似是而非的偏开话题扯了回来。
“你撒谎了。”
“……”元璀又急又心虚,面庞通红地抿紧了唇,眼睫颤抖得如同秋天吹拂的落叶,有种被人揭开了全部的遮羞布,退无可退的感觉。
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从齐白晏的话里偏开话题。这个男人目的性非常强且极端高效,任何含糊地回答和意图偏开的话题都会被他不留情面地一语点破,然后直戳要害。
昏暗视线里的元璀整个人都软乎乎的,像只柔软的小羊羔,偏偏眼角泛着绯红,视线飘忽不定,在逃避着什么。但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模样,齐白晏的指节蓦地生出了几丝躁意,如同素来平稳的情绪被人撩动水波,涟漪四起,层层叠叠无法控制的感觉攀爬而上,弄得他很不舒服。
元璀撒谎了,而且还是因为被自己亲了才撒谎,背后的意图齐白晏暂时无法判断,可一旦事情追根溯源到本身和某些人,就变得格外微妙。
齐白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单纯的不悦了。
他骨子里素来骄傲疏离,沉稳压住了他的年轻气盛,繁忙的工作和无尽的计划表将二十六岁的年纪打磨成熟得像三十来岁般古井无波。
但恍惚间好像也并不是完全可以做到古井无波,仿佛被人踩到了隐藏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