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蓁逐一帮她分析利弊,最惊讶她的婚前协议竟然是由Reddick&Baranski律所起草的,这家律所的婚姻法合伙人代表了业内最高水平,富豪都抢不到他的工时。
更匪夷所思的是,顶尖合伙人起草的婚前协议非常直白,没有任何陷阱,闻央如果决定离婚,她只要不犯道德问题一定是获利方。
真的要离婚吗?
苏忆蓁劝她二次考虑。
闻央坐在电脑前,对着仓促签下的婚前协议出神。
她真是猜不透顾砚礼的心思,他说要补偿她,事情却弄得这么复杂,还骗着她签文件。
她倒是怀念起以前的日子,顾砚礼刻意对她藏拙,她也不忌惮他的背景,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用各种歪理斗过他的学问,还乐此不疲。
她以为他们会斗很久,直到十年以后的六月二十八号,二十年以后的六月二十八号,乃至整个改编行业消亡。
“闻央,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温莱看她不对劲,一下子滑着椅子窜过来。
闻央把婚前协议收进抽屉,淡定迂回:“我在思考工作。正好你最近有空,对“人夫感”的设定做个社会调查吧。”
温莱才不吃她靠工作打发人的这一套:“人夫感?我周围没人结婚啊,木喜你呢。”
木喜摇头,也不认识有谁结婚。
“我就更不认识了。”
辛风在躺椅上午休,远远地应一声。
“那只剩下你咯。”
温莱拍闻央的桌子。
“我们都看到网上的公示了,顾砚礼和谁结的婚?不会是你吧?”
闻央心惊肉跳地否认。
她还是要尽早和顾砚礼撇清关系。
“你们说,男人结婚除了因为爱,还能因为什么?”
温莱说,爱恨情仇,只有恨能和爱相比。
木喜说,愧疚是可以比得上爱的。
闻央不语。
“现在时代真是变了,”温莱还在跳跃性碎碎念,“女观众喜欢的类型年年不重样,变化真大。”
变化大的还有天气,五月底气温急剧攀升,茂盛树荫遮住工作室二楼的窗户。
快放暑假了,文化园里面总有小孩参观,还有一些艺术展招兼职男模,天天都有帅哥来工作室问路。
闻央赶紧把温莱带到一楼转移视线。
顾砚礼少见地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周特助隔周给她带来喜讯。
内部选举结束,顾砚礼的叔叔要高升了。
“国委还能高升?”
闻央纳罕上头一共就那么几个位置。
“所以才是喜讯啊,这两天顾总被请去准备案头文稿,现在终于得空,今晚有场家庭聚餐,国委邀您一起去。”
闻央终于意识到事情闹大了。
她和顾砚礼是私底下的关系,他的家人怎会知道?
可这次她没法用花言巧语轻易躲过,周特助的师父也在车里等她。
周特助给闻央使眼色。
他师父就是国委先生身边的秘书。
闻央一边上车一边给顾砚礼打电话。
无法接听。
她坐在靠车窗的位置,骄阳细碎洒在瞳孔里,像是一轮残缺见不得光的弯月。
大学家属楼旧址,爬山虎翠绿映墙。
车停下,闻央出乎意外地打量环境,勉强理解久居高位的人升职以后喜欢追忆往昔。
周特助带她进单元楼,一路上到处都是警卫。
“顾总的父母没有来,他们是做保密科研工作的,不方便露面。”
周特助给她介绍等会要见的三位。
“国委夫人姓苏,是位教育家,他们夫妇在大学里相识,今天临时决定回老房子吃饭,端午将近粽子也一起包了。”
“他们育有一女苏忆蓁,是律师行业的翘楚。”
闻央的脚步停在四楼过道。
苏忆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