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烈轻声说:“刚刚收到消息,卓浅诗女士在医院里自杀。”
这话像是一道晴天劈雳猛然击中苏琪,劈得她整个人僵在那里。
妈妈在医院里自杀!
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听错了,“妈妈不会自杀的,你再说一次!”
德烈说:“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她用你带去的包着蛋糕的胶盒锡纸割脉自杀,流了好多血,现在正在抢救当中。”
苏琪的耳中只有那一句,是她带来的东西害死了妈妈,是她,是她害死了妈妈!
她的身子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季伊辰眼明手快要扶她。
但仅仅只是一秒,她马上又站直,“我要去看我妈妈,无论怎样,我都要看她。”
她以为季伊辰一定不会同意,已经作好了抗争的准备。
不料,他缓缓地牵唇,“德烈,让司机送苏小姐到医院,派保镖保护她,告诉院长,一定要让卓浅诗活下来。”
苏琪愕然了,苍白难过的脸庞闪过一抹讶异,她绝对想不到季伊辰在这一刻居然没有为难她,甚至还想办法救妈妈。
她顾不得心底飞快闪过的那抹感动,急忙奔向电梯。
这一刻,她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自己,是她差点害死了妈妈,若不是她自作聪明带了用伤害性的蛋糕过去,妈妈也就没有自杀的机会。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要自杀?她们才刚刚相见呀,明明有着美好的未来,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再一次抛弃她不管?
妈妈,小琪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怎么抹都抹不干,苏琪索性也不抹,失魂落魄地跟着德烈的身后。
医院里面,卓浅诗是重犯,所以替她做医治的时候也极为戒严,除了指定的医生和护士,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若不是有季伊辰这强势的后盾,苏琪根本没机会接近病房半步。
第84章 妈妈自杀
卓浅诗的自杀,明显引起了外界的注意,苏琪赶到那里,发现许多记者涌在那边,群情明显非常汹涌,医院里的保安,警察都集中在这边拦着,连有关的重要人物也出现在这里应付尖酸刻薄的记者。
“请问,卓浅诗的自杀,是不是因为政府对她不够好,所以她厌世要自杀?”
“这次她为什么会进医院?是不是监狱的环境不好?还是其它别的因素?”
“政府对于犯人待遇这么差,身为市民会有一种高层口是心非的感觉,对于将来没有一点保障,请问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记者们虽然不能进去,但他们极尖酸的问题依然让重要人物几乎无法招架。
苏琪望着这一幕,怎么样也挤不进去,记者们的情绪极为激昂,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竟然得知二十多年前判的一个死缓在医院自然,这样轰动性的新闻当然不能错过,谁拿得到独家,谁就成为S市最大名利双收的名人。
娱乐新闻做得再好,都没有做一单独家的爆炸性新闻。
因此,所以几乎争抢着问话。
苏琪焦急万分,她几乎哭了出来,这些人怎么可以在伤口上再洒盐,就算妈妈要自杀,那也是她的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挤在这里,为什么要揭人疮疤,实在太可恨。
“让我进去!”她拼命地挤,拼命地挤。
一个高大的男记者不耐烦地手一挥,苏琪被重重地推后,踉跄了一下,狼狈地摔坐在地上。
身后的保镖将她扶起来,然后提醒她:“苏琪小姐,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你要进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等他们散了再说吧。”
苏琪低吼:“我怎么能等,妈妈现在生死未卜,我又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叫我怎么能等下去,看不见妈妈,我会担心得想死。”
另外一个保镖同情地望着她:“先生已经安排好一切,是院长亲自在里面等手术,所以应该不会有事,你不如耐心一点,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宜暴露身份。”
苏琪沉默,她的焦躁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当然不笨,这件事有着极大的端倪,一个犯人自杀,会惊动那么多的记者?简直潮水一般的,好像非要挖出什么内幕似的。
妈妈的自杀,绝不会那么简单。
她和妈妈见面没多久,妈妈是绝对不会舍得就这样离她而去。
握拳,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到底是谁那么狠,连一个有肺癌的死缓都不放过,妈妈的情况,根本和死没有什么差别,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到底是怎样的阴谋!苏琪却是怎么样也想不通,现在她只能暗暗祈求,妈妈一定不要有事,她一定不要有事。
手术显然很顺利,苏琪再次出现在病房,院长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眸底闪过一抹讶异,不难看出苏琪和卓浅诗其实真的很像。
卓浅诗依然昏迷不醒,她的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我妈妈怎样了?”苏琪担心地问,眼泪已经涌到了眼眶,她拼命地忍住不给掉下来。
“卓女士流了太多的血,发现得比较迟,幸好病情已经控制住,但是她的身体本来就极之虚弱,暂时还在昏迷不醒当中,不过你放心,她的意志非常顽强,只要好好养好身子,就会没事。”
苏琪听了,松了一口气,流着眼泪激动地说:“谢谢你,刘院长,太谢谢你。”
刘院长严肃地说:“季先生交待的事,我当然会做得最好,不过卓女士是病人,也是犯人,何况她还企图自杀,上头已经下达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探望,我现在让你进来是看在季先生的份上,已经冒了极大的险。”
苏琪感激地说:“我知道你的难处,还是要谢谢你。”
刘院长再交待了几句这才离开。
不大的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觉,心忍不住一酸。
苏琪轻轻地走过去,望着床上那越发苍白瘦弱的妈妈,她的泪水再次凝聚,汹涌地凝聚。
她跪下来,轻轻地握住抱裹着纱布的手,将它轻轻地放在脸边,呜咽:“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有什么事不能和我商量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小琪会好难过,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