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好朋友么?
冰块被用光了,游轮似乎在摇晃。
阮熹还在洗澡,卫生间里依旧传来模糊的水声,滴滴答答,敲打着神经最敏锐、最脆弱的地方。
程岱川捏捏眉心,有些熬不住,在淙淙的水声里睡着了。
十几分钟后,阮熹终于洗掉一身粘腻的薄汗,也算是暂时洗掉了满脑子的游思妄想。
她关掉淋浴,带着满身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神清气爽地走出浴室。
之前穿过的睡衣是潮湿的,阮熹想换一套新的睡衣穿。
洗澡前没想周全,忘记拿进来,又不好意思只穿着浴袍走出去。
她站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反复确认这种布料比毛巾还要厚实的浴袍,穿起来比她那套短袖短裤的睡衣遮挡得还要严实,才犹豫着从洗手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洗澡太久,也或者是她在羽绒睡袋里闷到真的有些中暑。
阮熹感到轻微的眩晕。
她闭了下眼睛,再看向客房里,发现程岱川已经睡了。
程岱川眉心微蹙,手背撘在额头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着。
连被子都没有盖。
阮熹把夜灯调到最暗,轻手轻脚地从行李箱里取出另一套睡衣,抱着睡衣去卫生间换好,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动一动羽绒睡袋,声音有点大。
阮熹转头看了程岱川一眼,没有收睡袋,只是小心地把它往里挪了挪。
她有点晕,打算继续睡觉,又觉得程岱川不盖被子不行。
船舱是有些闷,可是像这样吹一宿空调,真的没有问题么?
恐怕会着凉吧。
阮熹父亲以前就这样着凉过,睡醒后发觉脖子僵硬,还是阮熹母亲陪着去看过中医、做了按摩和针灸才好的。
阮熹走到程岱川床边,把被子轻轻抖开,盖在他身上。
程岱川没醒。
她逐渐放心,大着胆子帮他掖了被角。
阮熹蹲在程岱川床边,看着他撘在额前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她想到他轻捻指尖的动作,耳朵有些发烫,但又看到他蹙起的眉心。
还在不开心啊?
她的胳膊肘架在他的床上,双手捧着脸,很小声地说:“希望你明早起床会开心,忘掉那个背叛婚姻、欺负商阿姨、对家庭不负责任的混蛋......”
她声音不大的,但他睁眼了。
程岱川应该是没睡醒,只看了阮熹一眼,又把眼睛闭上。
他撘在额前的那只手伸过来,温柔又亲昵地揉了揉阮熹的头发。
就这样重新陷入呼吸匀称的睡眠。
阮熹脖颈僵硬。
她顶着程岱川的手掌,紧张地想:他......把我当成艾斯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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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 纵容
这样漂泊在海上的昏暗凌晨,好像纵容所有暧昧发生。
藏匿在心里的小种子悄无声息地萌出嫩芽,搔得心窝痒痒的。
阮熹做不到心无旁骛,也不想就这样爬回自己的床上。
她缓缓放下支在床上的手臂,趴在床边默默看了程岱川很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是会眩晕,一阵一阵的不适。
门外走廊有人对话,听不清内容。
怎么大家都不睡觉?
但程岱川也许做了个不错的梦,紧蹙的眉心渐渐放松下来。
这样才对嘛。
阮熹心想,等他们睡醒后,一定要让程岱川忙到没空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游轮上最耗时的项目,通通都得来一遍才行。
剧院演出、靠岸观光、无边泳池、星空影院......
实在不行去健身房撸两个小时铁,再去跳舞,熬夜看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