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岱川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盯着阮熹看了几秒,把头转回去。

他目视前方走廊:“不用那么麻烦。”

阮熹的讲述蓦然被打断,微愣:“什么?”

程岱川说:“我要解你......”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解搭扣不需要让你背对着我,抱着你也能解。”

阮熹想着程岱川说的场景,还没说完的话卡在干涩的喉咙里,脸颊烫烫的:“哦。”

星空影院入院前,会路过一条摆满各种无人售货柜的通道:

有卖雪糕和冰淇淋的冰柜,也有自助棉花糖机和爆米花机,还有一些比较常见的零食和饮料的自助售卖机器。

阮熹脑子里不断冒出另一种解搭扣的场景,口干舌燥,步子停在自助饮料机前,主动询问程岱川要不要喝一些冰的饮料。

程岱川问阮熹想喝什么。

阮熹往饮料机器上看了一圈:

种类和日常的饮品有些差别,像宜家餐厅里的自助饮料,除了可乐和雪碧都是些莓果味道的气泡水。

她不太感兴趣,于是说:“喝可乐吧,你呢?”

“一样。”

这个饮料机很贴心,旁边有一次性纸杯和冰块机器,付款后可以接冰块。

程岱川按住阮熹准备掏手机的胳膊,从裤兜里抽出手机,付款,拿纸杯接冰块。

他们站的地方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面,被冷气呼呼呼地吹着,阮熹感觉自己又行了。

阮熹站在程岱川斜后方一点的位置,看着晶莹剔透的冰块噼里啪啦地掉进纸杯里面......

她抿了抿嘴唇,突然踮起脚靠近程岱川耳边,声音很小,语速飞快地讲完了那场梦里最疯狂的一幕。

阮熹说:“脱掉之后,你摸我了。”

程岱川手一抖,冰快掉了两颗。

阮熹已经迅速退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正因为完成了突破自我,把暗恋变成摆在明面上的喜欢和贪婪而感到有些高兴、得意。

她想:好像也没什么难的。

程岱川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他没看她,静静地看了眼手里装满冰块的杯子,然后把纸杯放到旁边的平台上。

他弯下背,去拾掉在地上的冰块。

阮熹一边用手在脸颊两侧扇风,一边看着程岱川捡冰块的动作。

冰块被他捏起来,被指腹触碰到的地方很快融化掉了,变成水滴,顺着他手指的皮肤和关节暧昧地流淌。

阮熹脸颊的温度越扇越高,学着程岱川那样,强调:“我想和你做这些事,但不是现在。”

程岱川看起来有点头疼:“啊,知道。”

他走去垃圾桶那边丢掉那两块冰块,用消毒纸巾把手擦干净,有条不紊地去抽出纸杯接了另一杯冰块,再把两个纸杯都接满可乐。

程岱川沉默良久,把可乐递给阮熹之后,才忽然开口。

他问:“要不要换另一只手拿可乐?”

阮熹嘬着吸管,不明所以:“怎么了?”

程岱川说:“没怎么,想和你拉着手走。”

阮熹红着脸把可乐换到右手,然后被她盯过、觊觎过的那只拿过冰块的、骨节分明而指尖微凉的手就很自然地伸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她胸腔里一热,好像喝到的不是加冰的可乐而是热饮。

程岱川左手拿着可乐,像是不经意的动作,手却拉阮熹很牢。

直到在星空影院里落座都没有松开。

星空影院里的座位比普通电影院要宽敞许多,但阮熹没找到可以放饮料杯的地方。

她想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又不想松开程岱川的手。

陷入两难。

这种和喜欢的人手拉手的动作让阮熹没办法专心思考其他事,她只思考了半秒,草率地把可乐夹在膝盖中间。

调好静音模式再拿起可乐,裙子已经被杯壁上流下来的霜气染湿了一大片。

阮熹这条淡绿色的连衣裙,美则美矣,就是面料太娇气。

连被水沾湿都会留下痕迹。

阮熹有些郁闷,动了动和程岱川拉在一起的那只手。

电影开始播放前,荧幕里一直在播放消防安全知识。

音量有些大。

程岱川转头,把耳朵靠近阮熹:“怎么了?

阮熹很自然地指着裙摆和身边的人撒娇:“怎么办啊程岱川,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