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收敛,忍得脉搏疯跳,动作仍然四平八稳,抚着她的眼?尾:“真没听清?那就算了,当没说过?。”
梁昭夕一听,泪都止住了,急得睁大眼?。
他不承认了,他想赖掉!
孟慎廷抬手,按了旁边矮几上的遥控器,玻璃墙靠近地面的位置慢慢降下一个很小的出口,尺寸刚好够小豹子的身形通过?,小豹子感应到声响,欢快地凑近,熟练钻出,朝孟慎廷飞奔过?来,毛茸茸的脊背蹭到梁昭夕光裸的小腿。
梁昭夕皮肤一麻,不留神就被勾走了注意力,她连忙低头去看,小豹子活泼好动,在座椅下窜来窜去,她也?来回扭动着找它,想摸一把再做别的。
她身上长?裙还胡乱地散着,小豹子淘气叼住她裙摆一拉扯,里面马上柔白乍泄。
面对的是动物,梁昭夕倒没觉得太难为?情,还是想先过?过?手瘾,结果她指尖刚够到豹子尾巴,手就被一把攥紧,拉回去束缚住。
孟慎廷脸色冷沉下去,把她敞开的裙子合上,挡得严丝合缝,指节深插她发?根,让她扭过?脸面对他:“它这么吸引你?”
他放豹子出来,是想有一息冷静的时间,但目睹着梁昭夕真的那么轻易就被迷住了,眼?神一丝一毫也?没留到他身上,他又?连几秒钟都容忍不了,无处释放的胀痛焦渴成?了魔障,他受不了她心思被分走,目光从他这里移开,对其他什么活的东西抚摸甜笑。
梁昭夕摇摇头,环住他脖颈,乖巧贴过?去,语调糯糯:“没有你那么吸引,孟停你不能赖账,不能欺负我,说过?的话要?当真,你叫我一声好嘛”
张牙舞爪又?不可理喻的妒意被安抚。
孟慎廷幽深的眸光笼住她,松了口:“这只小豹有名字,叫alice。”
梁昭夕意外的“啊”了下,那不是跟她英文名一样,而且既然有了,他还让她取,他分明存心的!
他盯着她慢声:“以后改了吧,从今天开始,叫alice baby。”
梁昭夕颤悠的心被无形大手重重一握。
他叫的是她,alice baby。
梁昭夕耳廓红透,鼻尖蹭了蹭他,轻声问:“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孟慎廷不语,她也?不气馁,摸着他凌厉的眉骨:“我胜利了,是不是代表你答应和?我重新?来过?。”
他低哂,近距离凝视她,俯身向前,压着她往后倒,再撑住她虚软无力的腰:“没结束过?,谈什么重新?。”
梁昭夕定住,反应了两?秒,脑中数不清的烟花轰响着迸开,她笑意止不住,填满明媚的眼?睛,她凑过?去亲他嘴唇一下,他蹙眉睨她:“梁小姐够短的。”
她抗议:“不是短,有寓意的,亲一下是我想你的意思。”
孟慎廷突然松了松手,梁昭夕没准备,身体稳不住后跌,他尽在掌握地接住,把她往前一迎,她紧张慌乱之下,撞到他唇上,匆匆亲了两次。
他垂眸逼问:“两下呢。”
梁昭夕张了张嘴,走心的谎话长?着刺,又?酸又?痒地说出来:“……是我爱你。”
这个字眼?儿第?二次说出口,她心掉进?了低温的油锅,煎熬地享受着,连她都自欺欺人地当了真。
她从不否认,世上只有一个孟慎廷,他高不可攀地立在那,谁能不为?他心乱,她确实?沉迷他陷入他,如果不是这样,单凭谎言假装又?怎么能骗得过?他。
想在这种死定的局面里翻盘,成?功利用孟慎廷,她必须拿真心谈这段短暂的恋爱,不管分的时候多决绝,至少这一秒她不是假的。
更何况,眼?高于顶如他,对女人也?就是一时兴致,或许以后不用她提分手,他就先腻了,无所谓,那样更好,省得她麻烦,反正她唯一想要?的,就是搞掉孟骁那个混账东西。
梁昭夕这样反复地说服洗脑自己,唇角禁不住心虚又?刺激地轻轻发?抖,孟慎廷掌住她后脑摩挲,冷不防用力:“爱我?认识我几天就说爱。”
她几不可闻地吞咽着:“爱谁又?不按时间算,我认识几天可以爱,认识十几年也?可以不爱。”
孟慎廷短促地沉声笑,她编着话骗他,还要?把他真正的处境应到后半句上,他心被透明的毒牙咬住,随她的辩解一口口噬着血肉,他指尖点了点她脸颊:“爱我只靠说吗,拿什么证明。”
梁昭夕皱起鼻尖,软声软气:“我跑这么远来找你还不够吗。”
“不够。”
她气短地喘着,讲实?话:“我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其他都放一边了,只有你最重要?,从早到晚盼着你能接受我,想各种办法吸引你注意,想贴着你被你折磨,想你能爱上我,这样也?不够吗。”
从她嘴里说出的每个字都是药,倒在他一边撕开一边愈合的坑洞里,明知这些所谓的真心都是精心设计,他仍在贪婪吞吃。
“不够。”
不够,远远不够。
梁昭夕胸口野草丛生,她鼻音浓重地问:“孟慎廷,我想和?你上床,想得寝食难安,这样够不够,算不算爱你。”
孟慎廷不回答,垂阖眼?眸,扶着她头送到面前,把她乱动的两?只手抓在身后牢牢制住,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的扬头,张口承接他肆无忌惮的掠取,他过?份发?狠,恨不能把她拆吞入腹。
他在逼她回答,逼她亲口描述那些爱他在乎他的画面,然而他并不清楚,到底怎样才算被爱着。
被孟寒山带走之前,他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枯燥记忆里大多是母亲泪流满面的崩溃,她要?么不回家,要?么把他关在门外不理,要?么情绪失控砸东西发?泄,外面传说中多么风光无限的庄家大小姐庄思莹,因为?一场痛苦的家族联姻变得面目全非,
她生下他,只是因为?孟家需要?传宗接代,他不算她的孩子,更像是她完成?任务,可以离婚的筹码。
母亲对他最温柔的那天,是她提着行李离开孟家的上午,她第?一次耐心蹲下来,抚摸他头发?,轻声对他说谎,她说慎廷,你父亲其实?是在乎你的,他那么严苛冷漠,是希望你更好,你要?多取悦他,他就会爱你了。
他那时多幼稚,信以为?真,几岁的孩子为?了得到一点爱,想尽办法讨好一个世界上最厌憎他的人,不放弃任何一点可能,孟宪东对他只要?有一丝温和?,他都要?加倍付出。
直到八岁那年,孟宪东逼他吃下严重过?敏的花生,要?求他不能有弱点,他为?了爸爸能去病床前看他一次,笑着一口口吞下花生酱,他在医院躺了三天,病房里没有来过?一个孟家人。
爱吗。
他没被爱过?。
他不知道被爱究竟是什么感受,只知道他这副空的躯壳里欲壑难填,愈发?疯狂地需要?被她触摸,抚弄,全心全意凝视,让所有觊觎她的人消失,逼迫她眼?中剃掉别的影子,全然只有他。
想被她爱。
无论真假,无论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