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他眼底漫上过激的血丝,掌着她滚烫的脸牢牢凝视她,汗从鼻梁滑下,咸涩沾到唇角,再喂进她口中:“一辈子吗。”

梁昭夕张口艰难地吸气,神智飘摇,无论如?何答不出口。

在他把她摁进楼上主卧的床里,不知时间,不懂节制,换上第三个时,她终于软得手?指也提不起来,在最后的清醒中轻声哽咽着回答:“……嗯。”

凌晨天色微明时,窗外刚刚暴雨初歇,梁昭夕在被子里蜷缩着侧躺,眼角还有干涸的泪痕,睫毛黏成缕,偶尔小声地抽气一下,她长?发散乱地铺开,白皙颈上痕迹层叠,下面压着男人筋络分明的强悍手?臂。

孟慎廷拥在她背后,脊背微微弓起,贴着她的弧度,跟她密不可分,他仍然在深处,怕吵醒她,忍耐着埋着,不厌其?烦亲吻她耳廓和?后颈。

他从小到大生存的环境,逼他最擅长?控制自己,压抑欲求,需索有度,懂得分寸底限,最过界的只是用身体亵渎她的贴身物品。

他从来没想过会对某件事脱轨上瘾到这样的地步,不沾的时候还能上一把锁,沾到了,碰了,食髓知味,心底囚困多年的兽就挣断了链条,撞破堤坝,把经年克制下早已发疯的欲倾泻出来。

他重新?审视这样贪欲泛滥的自己,不齿,自厌,又欲壑难填,他一整晚很多时候盯紧她的眼睛,在里面病态地收集那?些她为?他疯狂失焦的瞬间。

即便真?心微乎其?微。

让她高,潮也好。

她一次次尖叫融化?,都是为?他,只为?他。

心不依赖,那?就换身体,他让她爽,是否能留得住。

天光见亮,孟慎廷闭起眼,缓缓退出,梁昭夕腿无力地颤了颤,迷糊着发出一点轻哑的碎声,他更难忍,俯下去不断吻她额头鬓发,收敛着把她抱进浴室仔细清洗。

她筋疲力尽到极点,醒不过来,软绵绵靠着他蹙眉咕哝,满脸抗议。

搂着人回到床边时,床头的手?机刚无声响过一轮,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几秒钟后两条信息相?继跳出来,是昨晚负责孟骁行踪的特助,简洁报告整晚的情况。

“孟董,昨天结束后,孟骁冒雨在郊区飙车,雨最大的时段出了车祸,很快就送了医院,人没大事,皮外伤,按您事先交代的,您父亲要跟孟骁见面,我们没有出面干涉,由他去了病房。”

“孟宪东在里面谈了什么我们没有监听,他离开后,孟骁明显精神状态异常,凌晨开始狂躁,闹不停,嚷着要见您,还要见梁小姐,说?有重要的话要告诉她。”

孟慎廷目光掠过,大致扫了内容,眼里流出一抹森冷的讥诮,他拨出一个电话,声音仍低哑,简短交代:“半小时后,把孟骁带到公?司楼上的隔间,手?脚控制住。”

对方?立即应答,孟慎廷挂断,手?机扔一边,俯下去拂开梁昭夕垂落的鬓发,露出深深熟睡的脸,她面颊还透着浓重的红,有时会轻轻喘,依旧没有从某种状态里抽离出来。

他没办法把她一个人留下,怕他赶不及回来,她醒来找不到他。

他回身去衣柜里拿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衣物,把她轻缓抬起来,靠在胸前,低下头把她从被子里剥出,双手?慢条斯理给她穿上内衣,碰到腿根时,她瑟缩地并拢,他流连地吻了吻,给她一件件穿好衣服,包裹进宽大的男款大衣里,横抱着出门。

进电梯时,光线晃得梁昭夕睁了一下眼,模糊看到孟慎廷近在咫尺,她贴着他胸膛依赖地蹭了蹭,话也没说?出一句,又酸软地睡过去。

从青檀苑到华宸办公?大楼,一路车程半个小时,孟慎廷始终紧紧护着怀里的人,把她搂在腿上,没松过一下手?。

公?司的电梯从地下车库直达顶楼,走的是董事长?私人专用的观景电梯,孟慎廷脊背挺拔,抱着轻飘飘的女孩子,居高临下站在玻璃前垂眼俯看。

整夜暴雨过去,外面水迹尚存,大片媒体聚集在集团门口等着第一手?劲爆的消息,希望能从这种不可思议的私生活绮事里得到一点反转,华宸负责公?关的高层按照他的吩咐,正在回应这些密密麻麻的镜头。

孟家五代话事人孟慎廷,的确公?然抢了侄子的女人,明目张胆,证据确凿,令人发指。

集团顶楼常年寂静,走动的脚步声都是刻意放轻的,孟慎廷抱着人迈出电梯,一行特助们屏息,不敢靠近多看,只有崔良钧心理素质极佳地上前,点头说?:“少?东家,按您交代,孟骁在隔间里了。”

孟慎廷没有多言,手?指稍微拨开梁昭夕脸颊边盖着的大衣,看她均匀呼吸的泛红鼻尖,把她往怀中紧了紧,走进办公?室大门,在左手?边大片的深灰色玻璃墙前面经过,抱她径直进了深处单独的休息区,慢慢放到床上。

梁昭夕感觉到身子落了实处,自觉往里滚了滚,抱住沾着孟慎廷那?股冷峭霜雪气的被子,乖巧地把自己卷成一团。

孟慎廷弯下背压过去,轻轻扭过她脸,入迷地亲她嘴唇,沉浸几秒,逼迫自己起身,敛眸抚了抚她头发,转身出去,带上门。

门外办公?室里,崔良钧和?几个特助都在,静静等在那?面深灰色的玻璃墙前,崔良钧看到孟慎廷的目光,沉默过去,打开墙边一道了无痕迹的隐形门,孟骁嘶哑的声音顷刻从门缝传出,在重新?关闭后,又隐匿得全无声息。

孟骁被强迫坐在一张类似刑讯专用的宽大椅子上,手?脚都被制住,不能乱动,只有嘴巴还能正常说?话。

他半边脸挂着车祸的外伤,焦躁地叫喊:“把我关在这儿干什么!几十分钟了,要杀要剐痛快点!我小叔叔”

他咬牙切齿:“孟董,孟先生,他在哪,他来不来见我!我总能找到机会跟昭夕见面,我能亲口告诉她,当初就是他”

这个时候他所?有话戛然而止,透过面前单向可视的深灰玻璃,眼睁睁看到孟慎廷抱着大衣包裹的女人进门,珍视地送进里面。

他僵住,眼角的伤迸开,裹着的人是谁,需要问吗,她明显醒都没醒,这个时间点居然睡着,之前还能干什么!

孟骁痛苦地吼出声,拼命挣扎,手?脚被禁锢着纹丝不动,他想要破口大骂,却在门被打开,孟慎廷独自一言不发迈进来时,哽住了所?有声音。

门无声关闭,隔间里一片死?寂,除了孟慎廷的脚步,只有孟骁粗重的喘息声。

孟慎廷视线掠过他,直接落到玻璃墙边的金属置物柜上,上面几件东西一字排开,匕首,长?管刀具,射击用枪支,皮质戒鞭,红木的戒尺。

他动作稳定,不疾不徐,缓缓戴上深黑色的羊皮手?套,修长?五指被绷紧勾勒,指尖停在枪支上点了点,半眯着眼,记起在国?外那?几年生死?不定的日子,他开枪让人血流如?注,想把那?些体验加倍复刻在孟骁身上,又深知他现在羁绊太深,手?不能染脏,枪也不比当时,只是一把玩具。

孟慎廷拾起戒尺,在手?中慵懒地握住,抬了抬眼,望向孟骁。

孟骁先前喊着的话一片空白,在撞上孟慎廷的视线后,许久出不来声。

直到他手?持戒尺走近一步,孟骁才热汗急涌,找回声音,死?死?咬着牙问:“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针对我,小叔叔,我一直以来对您恭敬,惧怕,从来不敢说?半句忤逆的话,您看我不顺眼,要怎么收拾我都行,但是四年前为?什么要故意抹掉梁昭夕的履历!”

他说?到这里,所?有激烈的情绪都狂涌起来,忍不住眼眶通红:“我全都知道了,昨晚上有人明明白白告诉我了!不是我找不到她,是你让我失去她的痕迹!我找她四年多,快把全国?翻遍了!我以为?是我运气差,以为?我做了场梦,我怎么都想不到是有意设计的!”

“如?果不是被干涉,我早就找到她了,”他急切说?,“我可能都跟她结了婚,有了孩”

孟骁话没说?完,坚硬的戒尺嗡然落下,冰冷抽到他大言不惭的那?张嘴上。

他满口鲜血,孟慎廷低下目光,没有表情地看着他,淡然问:“谁告诉你的,孟宪东吗,他对你的确用心,从孟寒山那?里掏到这个消息,忍到昨天才对你说?,比我想的能熬。”

孟骁呆愣住,痛和?惊让他表情扭曲,他嗓子走调地喊出声:“就因为?孟宪东是你父亲,他对我好,偏心我,所?以你才针对我?!可为?什么偏偏阻止我找梁昭夕!我跟她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影响!四年前,那?个时候你根本还不认识她!”

“不认识?”孟慎廷动了动手?腕,在他嘴上抽第二下,让他牙齿脱落,嘴唇渗血,“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连孟家的门都进不来,跟在那?个女人身边无名无份,野狗一样讨生活,怎么,孟家的公?子做久了,忘了自己是什么来路?”

孟骁已经说?不太清楚话,剧痛的眼泪淌了满脸,混着血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