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男人咽了口唾沫，接过话茬：“是个女的，昨天晚上在胡同口找到我们的。她给了我们一张照片，说让我们今天晚上在市一院附近，把照片上的女人带走，扣在偏僻的地方一个小时，然后再放走，放走的时候把她的衣服扯破一点就行。她还说，只要我们照做，就给我们五百块钱。”

“五百块？”警察愣了一下在1987年，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足够普通工人挣半年了。他追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有没有什么特征？”

黄毛挠了挠头，回忆道：“当时天太黑，没看太清楚。大概三十多岁吧，身高差不多一米六，有点胖，穿了件黑色的外套，说话声音挺细的，还涂了口红。我们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说跟那个女的有过节，让我们别多问，拿钱办事就行。”

另一个地痞也补充道：“对，她还特意交代，不能伤害那个女的，就只是吓吓她，扣一个小时就放了。我们本来不敢答应，可她给的钱太多了，就没忍住……”

警察把他们的供词仔细记下来，又让他们在笔录上签字按手印，然后拿着供词走出审讯室，径直走到乔安宁面前：“乔同志，根据这几个混混的交代，是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的，而且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跟你可能有过节。你最近有没有跟谁发生过争执，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乔安宁听到“三十多岁女性”“有过节”这两个关键词，脑子里第一时间就闪过了赵曼莉的身影。

她皱着眉，沉吟片刻，把昨天手术会议上的事情说了出来：“昨天下午我们科室开手术病例讨论会，我对赵曼莉副主任提出的手术方案，提了几点不同的建议，她当场就发了脾气，还骂了我。今天早上她突然跟我道歉，态度特别好，下午下班的时候，又说有手术问题要请教我，让我留下来加班，我直到晚上快九点才离开医院。”

“赵曼莉？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的副主任？”警察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之前处理过几次医院的医患纠纷，见过这位留洋归来的女医生。

他点点头，“乔同志，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很重要。我们现在就派人去请赵副主任来警局协助调查，不过现在时间有点晚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有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林砚舟站起身，对警察说：“麻烦你们了。如果需要我们配合调查，随时联系我们。”他又看向乔安宁，语气温柔，“宁宁，咱们先回家，别在这里耗着了，你今天也累了。”

第350章 对象身份

派出所门口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砚舟把军绿色外套重新披在乔安宁肩上，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微凉的肩头，又迅速收回，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率先打破了沉默：“安宁，刚才在警局……不好意思，我怕那几个流氓以后报复你，才说你是我对象。我想着，他们知道你是军属，多少会有点忌惮，不敢再随便找你麻烦。”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乔安宁其实还有半句没说出口：他心里早就想这么称呼她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刚才情急之下说出来，既保护了她，也圆了自己藏在心底的小心思。

乔安宁垂眸看着外套上的纽扣，指尖轻轻摩挲着布料，耳边传来林砚舟略显紧张的声音，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暖意。她抬起头，看着林砚舟微红的耳尖，轻声道：“谢谢你，砚舟哥。”

这声“谢谢”没有丝毫客套，只有真诚的感激。若不是林砚舟及时出现，今晚的后果不堪设想；若不是他急中生智说她是军属，恐怕那几个流氓以后还会找机会报复。

“不客气，保护你是应该的。”林砚舟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脚步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昏黄的路灯一盏盏向后退去，空气中弥漫着晚春的花香，沉默再次笼罩下来，却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多了几分微妙的氛围。

走了大概几百米，乔安宁轻轻拉了拉林砚舟的袖子。林砚舟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就见她仰头望着他，眼神清亮：“砚舟哥，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林砚舟看着乔安宁清澈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到她面前：“我硕士研究生毕业了，张首长让我留在军校任职。我……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乔安宁接过那张纸，展开一看，是军校的毕业典礼邀请函，上面还印着林砚舟的名字和学号。

她抬头看向林砚舟，发现他正紧张地盯着自己，双手微微握拳，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乔安宁忽然笑了，她停下脚步，故意落后林砚舟两步，歪着头问道：“那这次，是让我以林砚舟对象的身份去参加吗？”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得林砚舟浑身一震。他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望向乔安宁，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恩？”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在警局说的话，他还以为乔安宁只是当成权宜之计，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也有同样的心意？

乔安宁看着林砚舟震惊又狂喜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小跑两步追上他，伸出右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

林砚舟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掌心还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触碰到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颤。

“你不是说我是你对象吗？”乔安宁仰头看着林砚舟，眼睛弯成了月牙，“怎么，出了警局就不承认了？”

林砚舟这才反应过来，乔安宁是在回应自己的心意！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是用力握紧了乔安宁的手，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松开。

他的手劲很大，却又刻意放轻了力道，生怕弄疼她，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认！我认！这辈子都认！”

乔安宁被他用力握着，却一点也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心里满满的。她看着林砚舟眼眶微红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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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确定关系

胡同里的路灯渐渐熄灭，只剩下零星几家窗户还亮着暖黄的光。林砚舟把乔安宁送到四合院门口，看着她走进院子，身影消失在门后，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他的手心里还残留着乔安宁的温度，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连脚步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上。

回到自家四合院时，林父林母正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等着儿子回来。桌上还放着温在锅里的饭菜，林母时不时起身去厨房看看，生怕饭菜凉了。

听到院门口传来脚步声，林母连忙迎出去，刚想开口问情况，就看到林砚舟一脸傻笑地走进来，眼神发直，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母亲。

“砚舟，你咋才回来？宁宁没事吧？”林母拉了拉儿子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担忧。可林砚舟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傻笑着，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

林母又连叫了他几声，他才含糊地应了一句“没事”，脚步没停，很快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林母愣在原地，转头看向刚从厨房出来的林父，满脸疑惑：“这孩子咋了？出去一趟回来跟丢了魂似的，还一直傻笑，问他话也不认真答。”

林父放下手里的汤碗，看着林砚舟房间紧闭的门，忽然眼睛一亮，凑到林母身边，压低声音惊喜道：“你傻啊！咱们儿子能因为啥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追上宁宁了！”

林母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着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之前他就总惦记着宁宁，说不定今晚跟宁宁表明心意了。你看他那傻样，肯定是成了！”

“那可不！”林父得意地笑了，“咱们儿子有出息，不仅学业有成，还能把宁宁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家，以后咱们就能跟乔家做亲家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夫妻俩坐在堂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林母起身把温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又盛了一碗汤，送到林砚舟房门口：“砚舟，出来吃饭了，菜都给你留着呢。有啥好事，吃完饭跟爹娘说说。”

房间里传来林砚舟的声音：“娘，我不饿，你们吃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听得林母忍不住笑了，转身回到堂屋，跟林父相视一笑，也不再打扰儿子，夫妻俩开开心心地吃起了饭。

而另一边，乔安宁回到四合院后，看到家人都在院子里等着，心里不由得一暖。

爷爷乔德山坐在竹椅上，手里捏着旱烟袋，却没点燃；奶奶李秀莲站在廊下，不停地往胡同口张望；乔建军和王秀兰也在一旁，脸上满是担忧。看到乔安宁回来，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安宁，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加班到这么晚呀！”奶奶李秀莲拉着乔安宁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看到她外套上的破洞，眼眶立刻红了，“这衣服咋破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乔安宁连忙笑着摇头，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放在椅子上：“奶奶，我没事，就是加班晚了，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勾破了。砚舟哥担心我，特意送我回来的。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她没有提被地痞劫持的事，也没说林砚舟出手相救的经过，更没提两人在回家路上确定关系的事她知道家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得睡不着觉，还会追问来追问去，所以干脆编了个理由，想把这件事暂时瞒下来，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

爷爷乔德山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加班晚了，一定要让你哥他们去接你，不能自己走夜路，太危险了。”

“知道了爷爷，以后我肯定注意。”乔安宁乖巧地点头，拉着奶奶李秀莲的手往厨房走，“奶奶，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