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来了，团长。”

“好。”赵团长站起身，对乔安宁道，“笔录就到这里，辛苦你了。后续如果还有需要核实的地方，我们会再联系你。林砚舟同志的情况我们会密切关注，他一出来，医生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谢谢赵团长。”

“那我们先去处理人贩子的后续事宜了。”赵团长又看了眼手术室的门，对乔家三兄弟点了点头，带着战士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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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别担心了

赵团长刚离开没一会儿，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时，乔安宁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护士推着病床慢慢走出来，林砚舟趴在床上，后背被厚厚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虽然脸色依旧透着失血后的苍白，但呼吸平稳，眼睛也睁着，显然精神不错。

“砚舟哥哥！”乔安宁快步迎上去，声音还带着哭腔，眼睛红得像兔子。

林砚舟转过头，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声音还有些虚弱，却带着安抚的力量：“你看，我没事吧？别担心了。”他想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才发现手臂有些使不上劲，只好作罢。

乔文凯走上前，对着林砚舟郑重地鞠了一躬：“砚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宁宁今天恐怕……”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只是拍了拍林砚舟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感激。

“文凯哥，你别这样。”林砚舟连忙摇头，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要不是我邀请宁宁来军校，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说到底，是我没保护好她。”

“这跟你没关系！”乔安宁立刻反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人贩子作恶是他们丧尽天良，就算今天我不来军校，他们也会对别人下手。你为我挡刀是事实，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乔文博也在一旁点头：“对，砚舟，一码归一码。人贩子的错不能算在你头上，你救了宁宁，我们乔家都感激你。”

乔文轩更是笑着打趣：“就是，难不成在你眼里，我们乔家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家？”

林砚舟顿时急了，连忙摆手：“诶诶诶，我可没说！你别冤枉我啊！”他偷偷看了眼乔安宁，生怕自己这话让她误会，在乔家人心里丢了分。

看着他急急忙忙解释的样子，手术间门口的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凝重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医护人员将林砚舟推送至病房时，走廊里的时钟已指向凌晨一点。白炽灯的光线透过门上的小窗，在地面投下一方惨白的光影，映得乔文凯眉宇间的疲惫愈发清晰。

他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林砚舟，又转头望向始终攥着衣角、眼神不离病床的乔安宁，终是叹了口气。

“行了，时间不早了。”乔文凯转向乔文博和乔文轩，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这个点学校宿舍肯定关门了，你们俩带着宁宁找个附近的招待所歇脚，我留下来照顾砚舟。”

“哥哥，我想留下来。”乔安宁几乎是立刻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后颈的钝痛、脸上未消的巴掌印、林砚舟后背渗出的血迹……这一晚的惊魂时刻在脑海里反复闪现，她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指尖残留的血腥味仿佛还在提醒她，若非眼前这个少年舍身相护，后果不堪设想。

乔文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自家这个妹妹，看着温和，骨子里却执拗得很，尤其是在认定的人和事上。他太清楚她此刻的自责从她扑进乔文博怀里放声大哭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孩子准是把林砚舟受伤的账全算在了自己头上。

“那行，我和你留下来。”乔文凯妥协了，目光扫过林砚舟被纱布包裹的后背，“多个人，总能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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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留下来吧

“没事的，哥哥。”乔安宁连忙摆手，不想耽误大哥休息，“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真的可以的。”她知道大哥在农大有实验要盯，耽误不得；二哥的生物实验室也正是忙的时候；三哥的法学院课程向来紧张，明天一早还有早课。

乔文凯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长兄的不容置喙：“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方便照顾？砚舟现在趴着不能动，万一想翻身、想喝水，或者要去卫生间，你哪有力气扶他？听话，别逞强。”

这话倒是点醒了乔安宁。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瘦的胳膊，再想想林砚舟一米八几的个头，确实没底气。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了下去：“那……麻烦你了，大哥。”

“跟大哥客气什么。”乔文凯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看向病床上的林砚舟，“砚舟，你好好歇着，有不舒服就吭声。”

林砚舟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乔安宁泛红的眼眶。他知道她担心自己，可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又实在心疼。

听到乔文凯的安排，他终于开口，声音还有些虚弱：“你们……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乔安宁身上，语气放软了些，“要不，宁宁你还是去招待所休息吧？这里有文凯哥就够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要。”乔安宁想也不想地拒绝，眼眶更红了，“我要留下来。再说了，我好歹是个医学生啊。”她刻意扬了扬下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底气十足，“你要是伤口疼得厉害、或者有感染迹象，我能第一时间判断出来，比你们懂行。”

这话倒是没说错。论医学常识，在场的确实没人比得上她。林砚舟还想再劝，乔文博却先开了口：“你就让宁宁留下来吧。”他看着林砚舟，语气诚恳，“她在你旁边守着，起码能安心睡会儿。这要是回了宿舍，估计整夜都得睁着眼睛担心，反倒更累。”

林砚舟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方才在手术室门口，她攥着被血浸透的裙摆碎片，眼神死死盯着红灯的样子，他隔着门板都能想象出来。让她留下，或许对谁都好。

军区医院的走廊在凌晨时分格外安静，只有护士查房的脚步声偶尔响起。乔文博和乔文轩离开前，特意在住院部一楼的服务台租了张行军床，折叠起来靠在病房墙角，又仔细检查了隔壁那张空病床的被褥，确认干净整洁后，才放心离开。

乔安宁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去卫生间简单擦洗了一番。冷水扑在脸上，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苍白，脸上的巴掌印淡了些，却依旧清晰。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林砚舟没事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到病房时，乔文凯正坐在床边，低声和林砚舟说着话。林砚舟趴在床上，侧着头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后背的纱布虽然依旧醒目，但他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第250章 先闻闻味

“回来了？”乔文凯抬头看了她一眼，“快坐下歇歇。”

“嗯。”乔安宁放下洗漱包，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林砚舟身上，“砚舟哥哥，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得厉害吗？”

“好多了。”林砚舟笑了笑，“文凯哥正跟我说他实验室的事呢，听着就忘了疼了。”

“那我也跟你说说我们医学院的趣事吧。”乔安宁立刻接话，开始讲解剖课上同学们闹的笑话，讲附属医院里遇到的奇葩病例，讲她最近在看的一本外科专著……她的声音轻柔，带着点刻意的活泼，显然是想分散林砚舟的注意力，帮他减轻疼痛。

林砚舟听得认真，偶尔插一两句话，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乔文凯坐在旁边，看着妹妹努力逗乐的样子，又看看林砚舟眼里藏不住的温柔，悄悄起身，打开行军床在角落躺下。

乔安宁讲了一会儿，看到林砚舟的眼皮开始打架，才停了下来：“是不是困了？快睡会儿吧，天亮了还要养伤呢。”

“嗯。”林砚舟点点头，却还是看着她，“你也去床上睡，别趴着了。”

“我就在这儿守着，不困。”乔安宁摆摆手。

“听话。”林砚舟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你要是熬垮了，谁来当我的“私人医生”？”

乔安宁被他逗笑了，只好起身走到隔壁的空病床边：“那我就在这儿睡，你有事随时叫我。”

“好。”

乔安宁躺下后，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实在太累了，这两天经历的惊吓和担忧耗尽了她的精力，此刻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