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那个刀疤脸男人走到炕边,一脚踹在炕沿上,骂道:“妈的,谁干的?!”
炕上的几个女孩显然还没从药物中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有的甚至还在哼唧。
年轻男人蹲下身,检查着那个炸坏的炕洞,忽然叫道:“大哥,你看这个!”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燃烧剩下的碎布,“这料子……像是白天那个丫头穿的!”
刀疤脸眼睛一瞪:“哪个丫头?”
“就是下午刚绑来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年轻男人说着,目光在炕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缩在角落的乔安宁身上,“就是她!”
林砚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真的是她!
第244章 举起手来
只见那个年轻男人伸手一把将乔安宁拽了起来,狠狠晃了晃:“是不是你干的?!”
乔安宁显然还没完全清醒,眼神有些涣散,但还是倔强地抿着嘴,没有说话。
林砚舟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那个男人撕碎!他猛地站起身,手已经摸向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砚舟,别冲动!”赵磊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你想干什么?忘了我们的任务了?你现在冲出去,人贩子肯定会拿她要挟我们!你想让她死吗?!”
赵磊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林砚舟的冲动。他浑身一僵,理智渐渐回笼。
是啊,他不能冲动。宁宁还在他们手里,万一因为他的鲁莽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敢想下去。
林砚舟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青筋暴起。他看着屋里那个被拽着头发的纤细身影,看着她即使被威胁也不肯低头的样子,心疼得快要窒息。
“冷静点。”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首长马上就到,我们按计划行事。相信我,一定能把她救出来。”
林砚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赵磊说得对,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必须等,等最佳的时机。
屋里,刀疤脸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一巴掌扇在乔安宁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说!是不是你干的?!”
乔安宁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她依旧咬着牙,没有说话。
林砚舟的眼睛瞬间红了,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赵磊紧紧拉住他,几乎是把他按在木料堆后:“别动!再等等!”
就在此时,临时集结的战士们像蛰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在土坯房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墙头上、柴垛后、拐角阴影里,到处都是警惕的眼睛,手都按在腰间的武器上,只等一声令下。
张首长蹲在远处的矮墙后,手里捏着个铁皮喇叭,眼神锐利如鹰。他对着身边一个脸上带着点稚气的年轻战士叮嘱:“记住,别露破绽,就当是真的邻居。”
“是!”战士用力点头,整了整身上那件打了补丁的蓝布褂子,深吸一口气,朝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走去。
“有人吗?”他站在门口,故意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刚才那声响是咋回事?我家孩子都被吓醒了!”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隐约的呼吸声。
战士等了片刻,又敲了敲门:“没人应?不会是出啥事了吧?”他故意顿了顿,提高了嗓门,“没人的话我可就进来了啊!这墙都震晃了,别把我家也炸了!”
说着,他往后退了半步,做出要踹门的架势。
“有人!有人!”屋里终于传来年轻男子慌乱的声音,“误会,都是误会!我家孩子不懂事,把炮仗丢炕洞里了,没炸着人!”
“孩子?”战士故作关切,“没受伤吧?用不用帮忙?”
“不用不用!”年轻男子的声音透着不耐烦,“一点小事,打扰街坊邻居了,你们快休息吧!”
“那行,有事喊一声啊。”战士嘴上应着,脚却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给墙头上的战友递了个眼色。
几乎在他转身的瞬间,张首长低声喝道:“行动!”
“哐当!”“轰隆!”
两声巨响同时炸开墙头上的战士像猛虎下山般纵身跃入院内,前门的战士则直接踹开了木门,木屑飞溅中,军绿色的身影如潮水般涌了进去。
“不许动!”“举起手来!”
吼声震得人耳膜发颤。刀疤脸和两个同伙瞬间懵了,等反应过来,手里的木棍早已被夺走。
“妈的!跟他们拼了!”刀疤脸眼露凶光,突然从后腰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转身就想抓离他最近的乔安宁当人质。
乔安宁一直紧绷着神经,见状猛地从炕上弹坐起来,尽管双脚还被绑着,依旧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刀疤脸的膝盖!
第245章 怪我不好
“嗷!”刀疤脸吃痛,踉跄着后退半步,但眼里的凶戾更甚。他甩开腿,举着匕首就朝乔安宁扑来,寒光闪闪的刀刃直逼她的胸口!
“宁宁!”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划破空气。林砚舟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过去,他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撞开人群的,眼里只有那把刺向乔安宁的匕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乔安宁看着林砚舟的背影如箭般射来,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身前,看着那把匕首“噗嗤”一声刺入他的后背,带出一串刺目的血花。
“砚舟哥哥!”乔安宁的声音瞬间嘶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抓住他!”赵磊怒吼着扑上去,一拳将刀疤脸打翻在地。其他战士也迅速制服了另外两个同伙,反手将他们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混乱中,乔安宁发疯似的扭动手腕,之前故意留松的绳结瞬间崩开。她扑到林砚舟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到后背温热的血液,吓得浑身发抖。
“砚舟哥哥!你坚持住!坚持住啊!”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模糊了视线。
林砚舟靠在她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宁宁……别怕……我没事……”
“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乔安宁急得手忙脚乱,猛地想起自己的裙子。她抓起裙摆用力一撕,“刺啦”一声,洁白的棉布被扯下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