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从军校的车下来没多久就不见了，这要是让林砚舟知道了……通讯员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林砚舟提着枪冲过来的样子。

可林砚舟正在出任务啊。紧急集合的哨声几小时前刚响，听说是联合部队搞的秘密行动，连通讯都被限制了，这时候把消息传过去，会不会影响任务？

通讯员捏着便签，在原地转了两圈。一边是军纪严明，任务期间严禁私务干扰；一边是战友的心上人可能出事，万一耽误了最佳寻找时间……

“算了，赌一把！”他猛地一拍桌子，抓起桌上的无线电对讲机。这事儿太大，他做不了主，但必须让领导知道。

“呼叫指挥中心，这里是通讯部，有紧急情况汇报，涉及正在执行任务的林砚舟同志。”通讯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无线电里传来一阵电流声，很快响起一个沉稳的男声：“讲。”

“今天下午由我院送返的表彰大会受邀家属中，有一名叫乔安宁的女性，其兄长刚才来电称该同志失踪。据家属反映，我院通勤车于15时30分左右将其送达火车站公交站，至今未返回学校。”通讯员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汇报，“该同志与林砚舟同志……关系密切。”

无线电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指令：“消息收到，我会处理。通讯部保持待命。”

“是！”

放下对讲机，通讯员长长舒了口气，心里却依旧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乔安宁同志，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距离军校三十公里外的一处废弃工厂，临时指挥部里烟雾缭绕。

带队的张首长刚挂了通讯部的电话，眉头就拧成了疙瘩。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名单，在“受邀家属”一栏里找到了“乔安宁”三个字，旁边标注着“清大医学院学生，林砚舟家属”。

“这小子……”张首长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步话机，“林砚舟，到指挥部来一趟。”

三分钟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工装、脸上还沾着灰的林砚舟快步走了进来，站姿笔挺：“首长！”

他刚从工厂外围侦查回来，额头上还带着汗，作训服的袖口卷到肘部，露出结实的小臂。这身装扮，活脱脱一个在附近打工的青年，谁也看不出是军校的优等生。

张首长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纸条，上面是通讯部传过来的消息：“你自己看吧。”

林砚舟疑惑地拿起纸条，目光刚落在“乔安宁”“失踪”几个字上，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纸条飘落在地，他却浑然不觉，瞳孔骤缩，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早上还笑着跟他说要带糖葫芦的小姑娘，中午还坐在他身旁喝排骨汤的小姑娘，怎么会不见了？

“她下午三点半就到火车站了，现在快八点了……”林砚舟的声音发颤，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火车站附近龙蛇混杂，她一个小姑娘……

第238章 你清醒点

“林砚舟！”张首长低喝一声，“清醒点！”

林砚舟猛地回过神，眼里布满红血丝，看向张首长的目光带着一丝恳求，又带着一丝绝望：“首长，我请求……”

“请求什么？请求退出任务去找人？”张首长打断他，语气严厉，“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林砚舟咬紧牙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任务重要，这次联合行动进行了三个月，就是为了抓捕那个盘踞在北方多年的人贩子团伙头目“老刀”。据说这人手上有上百条人命，光是被他拐卖的妇女儿童就不计其数，公安部早就下了A级通缉令。

可那是宁宁啊。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宁宁，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宁宁。

“我知道这女孩在你心里的分量。”张首长的语气缓和了些，他捡起地上的纸条，“但你有没有想过，她突然不见，可能和这次的任务有关？”

林砚舟愣住了：“您的意思是……”

“我们得到线报，老刀这次逃到京市，就藏在火车站附近的棚户区。”张首长指着墙上的地图，在火车站周边画了个圈，“他手里很可能还带着最近拐来的人，准备找机会转移。你们学院的通勤车送家属到火车站，时间点正好和老刀的活动时间重合。”

林砚舟的心脏狂跳起来：“您是说，宁宁可能被老刀的人抓走了？”

“有这个可能。”张首长点头，“老刀的团伙最喜欢在火车站、汽车站这种地方下手，专挑独行的女性和孩子。”

这个猜测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砚舟的混乱思绪。如果宁宁是被老刀的人抓走的，那她现在很可能就在老刀的窝点里。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并端掉这个窝点。

也就是说，完成任务，就能找到宁宁。

林砚舟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坚定取代。他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首长，我明白了！我会认真完成这次任务，绝不辜负组织信任！”

他不仅要完成任务，还要亲手把那个敢动宁宁的混蛋揪出来，碎尸万段！

“好。”张首长满意地点点头，“保持冷静，记住你的身份。老刀很狡猾，不能打草惊蛇。”

“是！”

林砚舟转身走出指挥部，刚出门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赵磊。

“砚舟，你咋了？脸这么白？”赵磊看着他不对劲，关切地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跟领导说一声，我替你盯会儿？”

“不用。”林砚舟摇摇头，伸手抹了把脸，将所有情绪都压了下去，“交班的人还没到？”

还得半小时呢。”赵磊有些纳闷，“你不等了？”

“不等了。”林砚舟扯了扯身上的工装，又往脸上抹了点灰，“我再去附近转转。”

他的声音很平静，赵磊却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锐利，像是盯上猎物的狼。

赵磊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早上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再看看林砚舟这架势，隐约猜到了什么，却没敢多问，只是叮嘱道：“小心点，有事呼我。”

“嗯。”林砚舟应了一声，转身融入了工厂外的暮色里。

他没有沿着之前的路线侦查，而是径直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过路边的每一个行人、每一处角落。废弃的仓库、紧闭的院门、形迹可疑的三轮车……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白裙子，蓝帆布包，十三岁，扎着马尾……这些特征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宁宁很聪明，她一定会想办法自保。他必须快点，再快点找到她。

第239章 乖乖听话

与此同时，火车站广场旁的派出所里，乔家三兄弟正焦急地等待着。

乔文凯找到了他认识的那位王警官一个四十多岁、脸上带着风霜的老警察。听完三兄弟的叙述，又看到那枚珍珠纽扣，王警官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你们先别急，我这就安排人去那条胡同附近走访。”王警官一边拿起电话，一边安抚他们，“火车站这一带我们熟，老刀的人最近确实在这附近活动，我们盯了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