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自己而言,他的确不需要用车。
通勤步行足够,巴掌大的镇子道路也并不算宽敞,开车反而麻烦。
平日里,车子放在户外动也不动,早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调皮的学生以此为画板,用手指在车窗车门上画上太阳稻谷还有月亮星星。
这辆急切买下的车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用武之地。
好在。
现在能派得上用场。
随着何愿的指引,莫许开着车将她送到了村子门口。
盘山的路程就如他想象般的崎岖,越靠近村子,越艰难的路况极为颠簸。没有路灯的泥巴路可以称为困难重重。
这里的村庄就如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小世界。
用极致的黑暗去与外界划分着相对克制的距离。
“谢谢莫老师送我回来。”
莫许望着村口那盏灰蒙蒙的或许可以被称之为路灯的赤裸灯泡,这似乎是周遭唯一的光源,除此之外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无边黑暗。
他开解着安全带坚声说:
“我送你到家门口吧。”
何愿连忙摆手:
“不用了!村子里的路我熟,摸黑都会走。”
的确。
虽然他是她的老师,但是大晚上他与她走在村子里的确不妥。
他虽放不下心,但还是嘱咐道:
“那你一路小心。”
“老师也要一路小心。”
她的告别声落,正摸索着打开了车门时,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等等。”
莫许从提袋中拿出了几包纸巾。
他侧过身直接拉扯开何愿挎在身上的碎花布袋,将纸巾装了进去:
“这个你带在身上,平时总会需要的。去吧。”
0023 22. 住院
裹满了铁锈的大锁扣在门上,门前也不见熟悉的摩托车。
何愿攀在窗台,用手掌抹了抹玻璃上的灰尘,不住的往里头张望。
屋子里半掩着褪色的窗帘,昏暗无光的室内什么也看不清。
从昨天早晨路过,肖纵家就是现在这番景象。整整过了一天一夜,竟还是一尘不变。何愿不免有些担忧,这似乎意味着肖纵一整天都没有回家。
昨晚他没有在村子门口等她。
也没有提前与她说他的去向。
他去哪儿了呢?
整座村子里没人与肖纵走得近。唯一与他有交集的,只有一个与他数出了好几代的远房表叔。远房表叔在山上种木,平日里肖纵常为这表叔做活。
何愿忧心忡忡的背起了放在地上空荡荡的竹篓,她攥紧了肩带,朝着一座小山丘的方向奔去。
阳光从稀疏的树冠缝隙间漏了下来,斑斑点点的映了一地。
扁嘴的老汉坐在树桩子上,用搭在脖子上的破旧毛巾抹了把汗。他从荷包里掏出卷了一半的烟,伸出舌头在烟纸边沿反复舔了几遍。
“翁叔哎。”
附近响起一个似是在呼唤他的声音。
扁嘴老汉睁着凹陷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只见从远处走来一个背着竹篓的年轻女娃娃。她步子走得急,在这并不好走的泥石路上险些摔跟头。
越是走近,扁嘴老汉越是见着眼熟。
直的女娃娃喘着大气站在他身前时,他认出了这是老何家的三女。
“翁叔!肖纵去哪儿了你晓得不?”
年轻女娃崽一上来也不客套,直接表明了来意。
村里关于肖纵和何家三女的那些风言风语他也听到过不少,这下看来两人关系着实不一般。
扁嘴老汉打量着这水灵的女娃娃,手指反复搓捏的卷着烟,话语平淡:
“他住院了。”
“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