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跟随风向微微摇摆,斑驳影动映入窗内,落在了窗前独坐的男人身上。

男人靠坐在单人沙发。

即便是以一个舒适的靠坐姿势,却呈现出一种端正严谨的仪态。

他还穿着外出时的正装,风衣外套利落的剪裁与与每一处笔挺的棱角都将他刻画得矜正不苟。

她的身影随着步伐越拉越长。

直至与男人靠近。

此时。

男人才缓缓抬起头,望向她。

“愿愿,你回来了。”

他笑着。

英俊的脸上带有半数憔悴。金丝眼镜下,红血丝爬满了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

空气中染上了一缕酒气,混淆着他独有的冷香若隐若现。

他将手展在她面前。

修长的指稍稍弯曲。

平滑的掌心细腻非常,甲沿平整干净。仅有中指骨节侧隐隐烙有一层握笔所致的薄茧,成为了那只手上唯一瑕疵。

紧握在身侧的手攥着衣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手放落在他的掌心。

随着他牵引的力度,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顺势环搂着她的腰,将头抵于她的颈窝。

男人的鼻尖滑过她的侧颈,带有温热鼻息与唇间微薄湿润。

他呼吸颤抖,贪婪的吸嗅着她的气息。双臂越束越紧,像是要将她吞噬入腹。

“别伤害他好吗……”

她的声音传来:

“他受的已经够多了,别再伤害他了。”

“莫许,我求求你了。”

她哭了。

他的呼吸一滞,僵止不动。

空气停止了许久。

久到二人之间的温度险些冷却下来。

他抬起头与她对视。

她以为他会用最锐利的目光指向她。

可她所见的,是一滩破碎的枯池,几近干涸。

那双微红的眼渐渐凝出苦海,随波动荡。

她所熟悉的温柔笑颜不再。

他眉宇间皱动,目色里刻着深深的痛楚。

“愿愿,我好痛啊,抱抱我好吗。”

“你又想说因为我而断的腿吗?”

他从来都用她最怕的东西“威胁”她。

威胁她留在他身边,威胁她属于他,威胁她爱他。

是。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这辈子都赎不了的罪责。

但这不能成为一把用她刺向肖纵的利刃。

“你要我如何还你?钱也好,命也好,或者我把我的腿也砍了还给你,可以吗?欠你的是我,不是肖纵,你不要去为难他!”

她怕他动肖纵,她恨他将肖纵害作这副模样。

她在已最有效的方式“惩罚”他。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他,也是的毫不心软的伤害他。

她抽泣着,语气中尽是哀祈,落入他耳间却形同长钉,一根一根狠狠扎入他心口。

没有她消息的那些年里,他找了她好久。

好久好久。

他知道肖纵牵扯上命案后将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