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岳老师毫无犹豫的转身就走。

跪趴在地的何家母子哭嚷得五官扭曲,任警察如何拉扯都形若无骨般的瘫颓下身。

似乎就只剩下最后的希望,他们痛哭流涕的念着何愿的名字,像是试图唤醒她的一分动容。

何愿不禁冷冷笑出声。

他们口中的血缘真是个可笑的东西。

他们口口声声将血缘栓在嘴边,像是将所有的爱都灌入在血缘之中,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这血缘就像是有指向性的,只在男孩身上奏效。对于同样拥有血缘的女孩,却只留有无限的狠毒与仇怨。

血缘从来不是羁绊。

既然父亲与奶奶唾她为灾祸,用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她谩骂她,无顾她的生死仅仅视她为换钱的轻贱死物。

她当然会以同等的情感回应他们。

是他们教会了她血液的浅薄。

却又想让她被血缘牵绊。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善恶终有报。你们信所谓的天命,怎就不信功德?”

从来盈满温暖的眼眸里,在看向自己的父亲与奶奶时,只剩下一片淡漠。

冷肃的脸无留任何色彩,她的话语满是霜寒:

“你们的下场,全都是报应。”

何四最终没有抢救过来。

在医院咽了气。

镇上与各村村民勾结沆瀣一气的公务人员被大规模查办。

何老汉表侄脱去风光横行的制服,锒铛入狱。

当年买卖人口的人贩子,在追查之下才发现早已于多年前被抓获,如今尚在服刑。

当时的事件还登了报纸,陈旧的报纸上写着“支教老师开车奋勇逼停人贩运输车。”

何奶与何老汉因买卖人口等罪行数罪并罚,余生将在监狱中度过。

只是何奶在不久后被诊断出癌症,保外就医回到了老宅。

在经受了病痛的折磨数月后,何奶再难忍受生不如死的痛苦。

最终,用那条栓死了自己孙子的铁链绕在脖子上,了去了残生。

不过。

这都是后话了。

夜里阴风阵阵。

监狱外停着一辆厢式商务车。

从监狱走出的弓背老汉坐上了车。

身后跟着的两名衣着正规的彪形大汉也随即坐了上去。

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将老汉夹在中间。

老汉嫌恶的摇摇头,不改满面得意命令道:

“烟有没有得?”

车子发动。

两个彪形大汉铁面沉肃,将老汉视为无物。

“耶嘿你们就这么伺候我的?”

老汉不悦,愤然道:

“你们不晓得我女婿是什么人?他能把我安然无恙从牢里捞出来,还喊你们来接我!你们就这样不得脸色?!”

老汉叫嚣着拽扯过一旁壮汉的衣袖,本想挑衅一番。

谁知。

一个猛拳却毫无预料的砸在了他的脸色,砸得他一声惨叫。

只听一人道:“绑起来。”

随后,他便晕晕乎乎的被五花大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知觉时,明晃晃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疼。

逐渐聚焦的视线久久才看出悬在头上的是一圈医疗器械灯。

他想用手遮挡住双眼,却发现双手被紧紧束缚在两侧,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