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从来寡淡人情事的肖纵怎么突然生了兴致,没想到他肖哥还不满足于围观,直接上了手?!
眼见肖纵手中的细瘦男人已是鼻青脸肿。
眼眶肿得堆挤在一起,歪斜的鹰钩鼻鲜血直冒。
蒋彪最是知道肖纵的狠手。
当年自己被监狱里的混头欺负时,肖纵把那壮硕魁梧的混头打得半死。一个喊打喊杀满身青龙白虎的凶残混头,被他们口中的“残废”打得爬在地上满口叫妈,那场面的冲击力还历历在目。更别说现下这个骨瘦如柴的骷髅架子再被打下去还有没有命活。
唯恐闹出人命,蒋彪紧忙扑上前去拽住肖纵的胳膊。
因施力而充鼓着肌肉的手臂坚硬如石,蒋彪几近挂在胳膊肘上,用自己身体的重量拼命阻止着肖纵的动作:
“别打了别打了!”
李华可算是寻到了一个空档。
不顾其他,他用最后的力气撅着屁股手脚并用的向外爬。艰难站起身后,便一瘸一拐的头都不敢回就往远处跑。
闹剧在主人翁抱头鼠窜后迎来尾声。
人潮稀疏,逐渐散去。
李想男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上前来向肖纵轻轻一鞠不停道谢。
“谢谢你啊小哥……”
背向她的高大男人并未理会她,对她的道谢充耳不闻。
正当李想男面生疑惑时,何愿的声音响起:
“他听不见。”
李想男侧首望向挎上了布袋的何愿,以为自己听岔了:
“啊?”
何愿牵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用以掩盖流露而出的并不想为人所知的真实情绪。
她故作平淡道:
“我和他认识,他是我同村。他……有听力障碍。”
“你们认识啊。”
李想男与不远处的蒋彪异口同声。
始终没有回头的肖纵转身就走。
像在逃避,像在躲藏。
未有一点迟疑,也不带丝毫犹豫。
蒋彪追在肖纵身后问其伤情,李想男也想上前挽留,可牵着女儿们不便追赶,只好与何愿说道:
“哎!他的伤看上去挺严重,让他去我家先处理一下吧。”
何愿轻轻颔首,随即迈开大步拉近了与肖纵之间的距离。
她伸出手。
牵住了他的衣角。
他疾步一止。
缓缓侧转过头。
以高挺的鼻梁为界,男人的半张脸陷入模糊了边缘的阴影面。
沉肃的面色固持着本有的阴冷。
剥离温度,藏匿情绪。
稀薄的微光撒在她的面颊,扑动的睫毛镀上了光点,
凝望着他的那道眸光微微偏侧,落在了他下颌的伤口。
血液顺着男人锋锐的颌骨往下淌,他的下巴坠满猩红。
她眉心一紧,忧切倾显。
何愿指了指自己的下颌:
“你的伤。”
接着摊出手覆在上面:
“要处理。”
他没有戴助听设备,所以她的话很慢,口型尽量清晰。
只是她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她的意思。或因灯光太暗,或因声音太小。
他并没有回应,只是静立不动,失神般的望着她。
久久,他才摇了摇头。
抬手用袖沿粗莽擦蹭过血流不止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