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后,稳了稳心神?,发觉自己的境界不退反进?,诧异之?外,更多的还是?惊喜。
越往后修炼,境界便越难精进?,他这回虽然凶险,却阴差阳错之?下觉醒了灵核,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便宜事。
花在溪抱拳,一扫疲态,略微有些兴奋。
“感谢诸位师弟师妹竭力相助,救我于?危难之?际,花在溪感激不尽。”
孟裕斓等人比他还激动,他们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别人开启灵核的过?程。更何况,花在溪在同?辈弟子中素有美名,门?中素来传言,他会定渊长老衣钵,成为下一任问鼎峰峰主。
花在溪为人大方慷慨,过?后必有好处。说不定经?此一事,他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几个师兄弟一扫阴霾,互相恭维了一番。
云杳窈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乾阳宗的人了,所以忽略了花在溪的话。
花在溪是?救了回来,但邬盈侯尚未除掉,说不准在哪个角落吸纳鬼气,计划着卷土重来。
这次有惊无险,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迷雾未散,几人商量了一番,花在溪做主,决定重回朝晖殿,先暂时休整一番,再思量接下来如何揪出邬盈侯。
留在迷雾内还要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无头尸和恶鬼,甚至是?神?出鬼的邬盈侯,所以无人有异议。
众人在崇仙阁内休整了一番,云杳窈三人身着的衣衫不过?是?寻常布匹,很难不被剑气和鬼爪所伤,他们各自换了衣衫,再根据受伤情况互相掏出锦囊宝袋里的药医治。
云杳窈伤情不重,外伤几乎没有,她看着宫人送过?来的窄袖锦袍,罕见的指定了款式和颜色让宫人尽量找来。
待更换完衣裳,在崇仙阁内与众人一起调息疗愈后,云杳窈起身离开。
“我去看看姜娆和两?个小鬼。”
聂清关早就派了已经?排除内鬼嫌疑的几位宫人和医官在姜娆身侧伺候。
云杳窈看她仍在沉睡,没有多作打?扰,一言不发,静坐一会儿便默默走了出去。
她刚踏过?门?槛,看见岑无望就这么在外等候,长身玉立,乌鬓浸漆,着一身利落的玄色窄袖长袍,依旧将那块能够压制禁制的方巾戴在颈前,墨发高高拢成马尾,被淡紫色发带竖起。
巧的是?,云杳窈身上衣服正好是?紫色,被最外层的雪青色纱制轻衣笼罩着,朦胧间仍可辨认出,他佩戴的那根发带,与衣料纹路如出一辙。
云杳窈与他静静对视,两?人相顾无言,就这么在廊下立着。
微风拂过?她的轻纱外衣,两?人的衣摆交织在一起,明明谁都没有靠近,却好似已经?被风推着靠近。
这是?几天来,云杳窈难得觉得放松的时刻。她享受了一会儿无人打?扰的静谧,而后主动开口:“岑无望,你觉得我之?前所说的,有几分可靠?”
岑无望不假思索:“三分。”
想以名声震慑乾阳宗,怎么看都不大可能。更何况,晏珩可不是?好说话的主。
你与他讲道?理,他跟你论实力。你和他动刀剑,他不仅要压人一头,还会惺惺作态,事后假意宽恕你。
三分已经?是?高估了。
云杳窈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可如今,他们已经?被架在火上烤。现在情况危机,有邬盈侯在,花在溪尚且与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是?邬盈侯一旦被彻底铲除,花在溪很有可能会坚持此前想法,将他们直接带回乾阳宗,即便她好岑无望能够顺利逃脱,但花在溪只要将他们的方位广而告之?,他们也难逃后续追捕。
所以云杳窈斟酌着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有一个办法,能够一箭双雕,既能解决邬盈侯这个燃眉之?急,又能暂缓你我困境。”
岑无望静待她继续往下说,但云杳窈突然止住,她张口欲言,突然泄了气,反问他:“你会信我吗?会一直相信我,无条件支持我的决定吗?”
岑无望看着她不安转动的眼神?,轻轻捏了捏她脸颊软肉:“无论何时,我都会全然信任你的一切选择。”
他轻笑?一声,似乎前方根本不是?关乎生死的大事,道?:“我若瞻前顾后,当初就不会跟随你出万鬼窟。”
其实当初他压根没准备好,被云杳窈猛地?一巴掌扇懵了,不敢有异议,才闷头逃了出来。
但这些都不重要,在岑无望心里,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哪有她现在的心情重要?
云杳窈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她还是?有点感动,也不计较那只胡作非为的手了,搂着岑无望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口。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云杳窈才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些。
“那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管,也不要阻止我,让我试一试,好不好?”
根据岑无望过?往经?验,云杳窈卖乖一定事出反常,他已经?吃过?很多次亏,刚想改口:“这个嘛……”
云杳窈一手捂住他的嘴,手脚并用搂住岑无望,把他往后推了几步后仍不罢休。
“我不管!”她死皮赖脸缠着岑无望,“你说过?要支持我,要帮我的,怎么能突然改口?你要是?敢反悔,那我就不松开,闷死你好了,烦死你算了。”
这种?几近娇蛮任性的撒娇方式,岑无望并不讨厌,他单手稳住云杳窈,给她后腰处一个支撑点,任由她在自己这里撒野。
“不敢不敢。”岑无望连连认输,他的唇被云杳窈的手压制,所以说话有点模糊,不过?并不影响他们交流。
“我怎么敢违背杳窈大王的心意?”岑无望道?。
他单手抱着云杳窈,用空闲的另外一只手勾过?云杳窈的小指。
“我记着呢,天大地?大,杳窈最大。”岑无望轻轻晃了晃两?人的手。
云杳窈仰头,看见他唇边笑?意不减,遂紧紧缠了上去,不服输似的使劲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能轻易掌控的高度。
她皱着鼻子,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得到准确答复,云杳窈挣脱岑无望的怀抱,提着裙子就往外跑。
岑无望看着宽大纱袖随风飞舞,好似一直振翅待飞的蝴蝶。
只是?这只蝴蝶实在可恶,丝毫没有想起来自己方才刚刚做了什?么,坦然飞走,落在白玉阶下才想起回头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