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闻佩鸣说,“可此事依旧有许多蹊跷之?处,即便是遇见?鬼怪,也该有痕迹留下,但尚存活的线人?沿途中搜寻,既没有看到灵气残留,更没有看到鬼气痕迹。”

两人?具是沉默。

“我有个问题。”岑无望突然打破宁静。“逐庆应该不是终点,你们这批东西?到底要运往哪里?”

云杳窈也很好奇,她也用眼神询问。

闻佩鸣手心?生汗,深吸一口气,才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实不相瞒,这些货物应该是运到王都。”

岑无望嗤笑道?:“那就不奇怪了,按照你的描述,失踪之?人?皆是照渊阁之?人?,此次行程并非普通交易,需要掩人?耳目。那会不会是襄华的官员寻到了破绽,发现?了他们的异常身份,将他们半路扣下,所以你们才联系不上。”

若是这种情况,也难怪闻佩鸣会想到借姜烛与止戈之?手来寻找下落。

没想到闻佩鸣听?了后很快便否认:“不可能。”

“若是被官方扣下,他们势必会为了保全货物向外递出消息,即便不能,也该亮出身份,让襄华官员与照渊阁交涉。”

岑无望眯了眯眼,他道?:“那就是你还不够坦诚。”

气氛有些紧张,云杳窈见?状,继续向闻佩鸣施压:“线索太少,很有可能会造成误判。我们既然已经答应帮你,就绝不会轻易背弃约定?,可你始终遮遮掩掩,到现?在?也没几句实话。”

她停顿片刻,看见闻佩鸣额间的汗珠悄然浮现?,沉声问:“我再问你,你这批货物,到底是什么?”

时间仿佛被定?格,许久,闻佩鸣才说:“我也不知道?。”

说完,他似乎有些气恼,承认自己有力所不及的地方,就如同?羞辱他的能力。

话到了这个份上,这句简单的不知道?已经不是无能,而是一种对自己在阁中绝对权力的亲手瓦解。

闻佩鸣明?显有些焦躁,他泄力坐在?凳子上,有些头重脚轻,他打开折扇不停地给自己扇风,以此来缓解心?头的不安和燥热。

“这批货并未直接向我汇报,而是由阁主亲自下达密令,越过了阁中的审查和登记,我也是偶然得知。”

人?在?着急时,扇出的风都是热的,闻佩鸣将未合上的扇子拍在?桌子上。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失踪了两日,再加上今日,应该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叹了口气,强令自己不要那么着急。

岑无望嘲笑:“照渊阁已经沦落到让你亲自去调查,你这少阁主也并不像自己说的那般威风啊。这事既然越过了你,就说明?阁主并不想让你插手,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按理说这件事该他更上心?才是,你着什么急?”

闻佩鸣腮帮子紧了紧:“原本我是不屑于管这种小事的,但暗线中有我不得不救的人?。”

“谁?”

“天枢的同?胞弟弟。”闻佩鸣哼了声,“别误会,我只是不愿因此让天枢心?生顾虑,我毕竟是堂堂少阁主,只有绝对忠诚的人?才值得用。”

云杳窈看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头隐隐作痛。她喊停,后拍板:“既然逐庆还有人?,那我们就先去逐庆,这两地都离王都不远,若是逐庆有难,那我们在?孤立无援的坪郸只会更加艰难。”

这次岑无望与闻佩鸣都无异议,只是两人?互相看不上,关系越发紧张。

云杳窈只能硬着头皮下达准确的命令:“事不宜迟,我们拿了通行证就上路。”

一直藏在?角落的聂清光腰都等酸了,才听?见?这几个人?拍板做决定?。

他捧着通行证靠近,还未说话便听?见?岑无望道?:“你们照渊阁的人?还喜欢听?墙角啊,想必这是你们阁中必修课,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竟无半点声息,改日有机会,也该让我学?来几分,保不准下次遇上追捕,就能用上呢。”

闻佩鸣知道?他这般冷嘲热讽意在?何处,他也有几分惊讶。

聂清光此人?的阵术比他预想中的还要精妙,连灵气的运行轨迹都能与自然灵气相融,不是事先知道?,根本不会察觉。

放在?这种穷乡僻壤,确实有些屈才。

不过这种惜才在?看见?他略显佝偻的脊背后很快就化为乌有。

再特殊的阵法,没有足够强的灵力支撑,依旧没什么大?用处,聂清光阵术超绝,可自身灵力并不算起眼,说句不客气的,也就比刚修行的人?好上一些。

还是放他回家养老吧,闻佩鸣想。

他心?不在?焉道?:“你大?可放心?,他今日就启程回南荒,不会向外透露我们的行踪。”

“怎么?你不放心?。”许是岑无望多次出言不逊让他深感憋屈,闻佩鸣突然生出一股恶意,“那你把他毒哑好了,这样他就不能说话了。”

岑无望有点累,他需要用体内灵力压制鬼气,才能抵挡住鬼化的侵蚀,能保持人?形已经是他对世界最大?的善意。

原本想顺势靠在?云杳窈的肩上休息,但这里还有外人?,他并不是那种愿意将所有感情袒露剖白?作表演的人?,于是随手抓住桌上的折扇,在?手中打转,以此提神。

“别。”他专心?致志看着扇面移动,维持平衡,“我对凌虐无辜老人?不感兴趣,少阁主内心?变态,还是少阁主自己来。”

云杳窈看见?已经诚惶诚恐,即将腿软跪下的聂清光,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饶是她也察觉出闻佩鸣的不对劲,为防止玩笑变成事实,她呵斥道?:“闻师弟,此话莫要再说。”

这话急急出口,可说完又马上觉察出不对劲,闻佩鸣心?高气傲,岑无望只在?口头上压了他一头,他就已经按捺不住。

她这句话指不定?就是火上浇油。

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再继续找补显得太过刻意,云杳窈便想转移话题,就此将这件事翻篇。

岂料闻佩鸣乖乖道?:“师姐教训的是。”

这一句话,让云杳窈混身刺挠,她忍不住回头去看闻佩鸣,试图在?他脸上找出类似于不满的情绪。

然而什么都没有,闻佩鸣伸手把扇子捞了回来,看见?岑无望挑眉,他合上折扇,淡定?道?:“怎么了,杳窈师姐乐意管我,你看不惯?”

第64章 第 64 章 自深邃黑暗中睁开一只眼……

临走前发现几张通行证有些破绽, 聂清光苦笑解释说这?并非他有意为难他们?,实在是通行证不好造假,几乎都是从失踪人口或者前任暗线身份做手?脚, 半真半假才最能迷惑人。

闻佩鸣左瞧右看, 最终把自己那张通行证丢给?聂清光。